司空笑看似在漫不经心的游走,但她知道,在没有摸清虚实前,仇伯是不会致自己于死地的。
“大半夜单闯将军府,阁下意欲何为?”
细心分辨了一阵,仇伯发现树叶之中的人影似乎异常娇小,执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他哑声道:“阿夜?是你…吗?”
嗯?
司空笑轻挑眉头,阿夜?将军府没有听说有这么个人。况且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仇伯,除了自己爷爷也没听说谁跟他能走的近。
压低了声音,司空笑幽幽的说道:“你总算是想起我了。”
“真的是你,你…爹对不起你啊,阿夜!你是找爹报仇的吗?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仇伯扔下手中长剑,已经两鬓斑白的他泪流满面,一贯如鹰隼般的锐利眸子已经变得恍惚,硬生生的立在了空中。
司空笑一阵唏嘘,不是感叹像仇伯这种人也会这样泪流满面,更多的是感叹他的轻功高绝!
要知道能够虚空立在空气中,即便是前世拥有精神力六级异能的自己也不见得能支撑多久。
夜色沉沉,司空笑和仇伯正在僵持,忽然一盏明灭的烟火从不远处蜿蜒而来。仇伯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前来,趁他转过头查看的瞬间,司空笑毫不犹豫溜之大吉。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只是屏住呼吸缩在了一处岩缝,小小的身躯几乎和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
“是你?”
“回来了。”仇伯面色缓了缓。
又是熟人,司空笑眉头一挑。
来人是一个身着深蓝长袍的男子,长得白白嫩嫩,说话也温文尔雅,不过这不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帅哥马倌吗?
仇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见刚刚涕泗横流的模样,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一影帝!
影帝仇伯有点不敢正视帅哥马倌,故意把视线移到他的手上,看到来人手上拎的篮子,仇伯皱了皱眉,轻声道:“来祭拜乌霏?”
乌霏?当初差点踹死自己的那条马?
“都四年了,这么久我都没回来,这次难得…”
仇伯瞥了眼面露愁容的男子,直接说道:“你恨将军吗?”
躲在暗处的司空笑探了探脑袋,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看到两个人动作的小缝。
从缝里望出去,只看到那个帅哥马倌正在将手里的酒浇到地面,司空笑将鼻子凑到细缝处嗅了嗅,不到一秒钟,她就判断出浇在地面上的酒少说是十几年的陈酿!
心瞬间揪到了一起,司空笑不仅仅是吃货,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看到美酒被洒在地面,那心情…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个帅哥马倌掐死!
“乌霏同其他战马不同,性烈、喜欢喝酒…”
帅哥马倌没有理会仇伯的问题,“它更是忠心,能骑上它的人只有司空将军,多少次战役,都是乌霏带着将军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
司空笑侧着耳朵,原来乌霏是自己爷爷司空胜的战马。
“将军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
司空笑看得出,这个仇伯对面前的帅哥马倌与众不同,至少他没有露出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那个帅哥马倌在仇伯的注视下竟没有一丝反应,司空笑看着他低头思索了一会,一双温润的眸子渐渐染上寒霜。
他道:“你知道战马对于将士意味着什么?”
“战马对于将士?呵…”仇伯眯了眯眼,他的声音很平静,“那你可知道君王对于臣子意味着什么。”
仇伯的回答似乎在帅哥马倌的意料之中,司空笑看到他轻蔑的笑了笑,但是却没有反驳,“我竟以为,是因为乌霏受惊险些伤了他孙女,没想到不过是因为一枚玉…”
“若真是如此,乌霏只怕是死也无法瞑目了。”
躲在黑暗中的司空笑悄悄的离开了。掏出胸口的那枚玉佩,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旋于上,一枚散发着朦朦宝光的珠子镶嵌在玉佩正中央。
这是百岁宴上皇帝给的玉,但这块玉代表的意义,司空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
手里把玩着玉佩,底下的荷花池传来了一阵喧嚣,司空笑轻轻地一笑,拎着身边的小瓷瓶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
过了不久,司空笑心满意足的拎着小食篮走出厨房。
一旁跟着的小叶一脸疑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做荷花露是给大小姐吗?”
“嗯哼…”司空笑不迟疑的点了点脑袋,转眸瞥到小叶踌躇的样子,“怎么了?”
“小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空笑摆摆手,“那就不讲。”
小叶语塞,只能轻轻一叹,低下头小步的走在一旁,垂眸看着小姐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小脸,小叶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接受;如果不接受,那忙了一上午的二小姐该有多伤心啊!
“笑笑。”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司空笑不禁感叹时光匆匆,当年的小屁孩也成了小少年。
司空松扫了眼司空笑手上的小食篮,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叶。
“大少爷,这是二小姐刚刚亲手做的荷花露,正打算给大小姐送过去呢!”小叶礼数周全的俯身答道。
“听说昨天晚上我们将军府的荷花池一夜盛开…”司空松伸手拍了拍司空笑的小肩膀,“笑笑不去看看?”
脸上的笑容微僵,司空笑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司空笑伸手拍开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