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万,也有几千吧?”

刘灞桥瞪眼道:“怎么可能!”

陈曹一挑眉头,替他加了三个字,“怎么可能这么少?”

刘灞桥啧啧道:“陈菇凉你这性子,就不如我家苏仙子了。”

陈曹皱眉道:“是正阳山的苏稼?”

刘灞桥愈发得意,“对!苏稼,禾之秀实为稼,那位圣人所谓‘好稼者众矣’的稼!怎么样,我家苏仙子,是不是名字也动人心魄?”

陈曹问了一个赵阳绝对听不懂的问题,“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苏稼,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也喜欢你,怎么办?”

刘灞桥顿时吃瘪,嚅嚅喏喏,最后心虚地自言自语:“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赵阳觉得刘灞桥这个人,不坏。

陈楚和陈松风跟前面三人拉开十数步距离。

看到刘灞桥跟草鞋少年聊得那么投缘,陈松风有些羡慕,刘灞桥仿佛天生就擅长与人打交道,三教九流百家,帝王将相贩夫走卒,根本就没有他不能聊天的对象。

陈松风小声问道:“那妇人听到风声后,就立即拜访衙署,主动提出要归还那具甲胄,作为清风城许氏的赔罪,你为何不收?”

陈楚比起进入小镇之前的她,明显如今要和气许多,搁在以前陈松风问这种问题,她只当耳旁风,耐着性子解释道:

“如果清风城早就知道真相,刘姓少年祖上是我颍阴陈氏留在小镇守墓人,那么他们胆敢如此行事,理所当然要付出代价,

而且远远不是归还甲胄这么简单了,但是既然他们事先并不知晓内幕,大道机缘本就宝贵珍稀,人人可争,我颍阴陈氏还不至于如此霸道。”

陈松风笑道:“说不定清风城也有算计正阳山一把的念头,如果不是那老猿冲在前头,被妇人扯来当了回虎皮大旗,估计清风城还真就拿不走宝甲。”

陈楚恢复本来面貌,冷笑道:“蝇营狗苟,只会随波逐流,从来不在乎真正的大势是什么。”

陈松风放低声音,看似漫不经心说道:“兴许是有心无力吧,与其做些徒劳无功的大事,不如捞些蝇头小利。”

陈楚转头瞥了眼这位龙尾郡陈氏子弟,对于陈松风的“无心之语”,陈楚不置可否。

马上要进山了,赵阳停下脚步,陈楚几乎同时就开口说道:“刘灞桥,告诉他,只管带路,越快越好。”

因为草鞋少年与搬山猿的小镇屋顶一役,刘灞桥远远观战了大半场,

回去之后就跟陈松风大肆宣扬了一番,当时陈楚也在场,所以她知道不可以将赵阳视为普通的市井少年。

所以到最后,陈松风沦为拖后腿的那个人。

这位豪阀俊彦,虽然也喜欢登高作赋、探幽寻奇,但是比起其他四人,实在相形见绌,

陈楚是武道高手,刘灞桥是天底下所有练气士当中,极为重视淬炼体魄的剑修,

那对少年少女,更是能够戏耍一尊肉身强横至极的搬山猿。

山路难行。

尤其是春雨过后,泥泞地滑,加上时不时就需要跨越溪涧石崖,陈松风口干舌燥,汗如雨下。

再往后,哪怕刘灞桥帮陈松风背起书箱,陈松风依然气喘如牛,脸色发白。

赵阳期间问过陈楚一次,要不要放慢脚步。陈楚的答复是摇头。

在一行人需要在溪涧当中涉水而上的时候,陈松风踩在一块长有青苔的石头上,一个脚步打滑,整个人摔入溪水当中,成了落汤鸡,狼狈至极。

陈楚停下脚步转身望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脸色阴沉。

刘灞桥赶忙回身去搀扶陈松风起身。

陈松风歉意道:“我没事,不用管我,肯定能跟上。”

赵阳干脆摘下背篓,放在石崖凹陷处,说道:“休息一刻钟好了。”

陈曹当然无所谓,蹲在赵阳附近,百无聊赖的她双手手心,分别抵住刀柄剑柄,轻轻下压,刀鞘剑鞘尾端随之轻轻敲击青色石崖,一声一声,与溪水声唱和一般。

陈楚沉声道:“继续赶路!”

赵阳摇头道:“进山不要一口气用掉所有力气,缓一下再继续,等到他逐渐适应后,是可以跟上我们的,他不是体力不济,只是气息乱了。”

翻山越岭涉水一事,赵阳确实是行家里的行家。

不曾想陈楚根本不听赵阳的解释,直接对陈松风说道:“你回小镇便是。”

陈松风满脸苦涩,看着不容置疑的年轻女子,他转过头对刘灞桥说道:“那接下来就劳烦你背书箱了。”

刘灞桥大怒,拿下书箱摔向陈楚,“老子还不伺候了!”

陈楚脸色平淡,接过书箱后自己背起来,对赵阳说道:“走。”

赵阳想了想,从背篓里拿出两截竹筒,轻轻抛给刘灞桥,“回去路上饿了,可以填肚子。”

陈松风轻声劝说刘灞桥,后者拿着竹筒,冷笑道:“才不受这窝囊气,跟你一起打道回府,到了衙署那边,要一桌子好酒好菜,大鱼大肉!不比这舒服?”

陈楚转身继续前行。

赵阳背起背篓后,有些不放心,看着刘灞桥问道:“知道回去的路吗?”

刘灞桥笑了笑,“记得的。”

赵阳点点头,和陈曹一起离去。

前方三人身影渐行渐远,陈松风干脆坐在一屁股石头上,苦笑道:

“你这是何苦来哉,跟颍阴陈氏结下一些香火情,对你对风雷园,怎么都不是坏事,为何要意气用事?”

刘灞桥打开一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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