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彦百无聊赖,从胡天头上跳到他肩膀上去,又跳到脑袋上,再跳到肩膀上。
胡天察觉动静,顺手抓了归彦,捏住他前蹄,凑近它耳边小声说:“再闹把你塞进灵兽袋。不闹回头给你做肉包子吃。”
归彦蹬了蹬后蹄,跳下去,甩了甩尾巴,终究趴在了胡天身边。
胡天伸手挠了挠归彦的脑袋,归彦仰头咬了他一口。
这时后殿响起脚步声,两人从后殿走出来。
打头一个老道身着宝蓝长袍。身后一中年道士,则是身着靛蓝长袍,手握拂尘。
二人盘腿坐在了殿前蒲团上。
老道开口:“诸君新入我善水宗,可喜可贺。然则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便由老夫与诸位讲解我善水宗宗规。老夫乃是若水部首溪峰……”
台上老头儿开始洋洋洒洒讲起来,胡天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学校。这是开了学校大会是怎么着?
胡天进了学校,便练就了不起的本领——打瞌睡。甭管是教室还是学校礼堂,甭管台上讲什么,他都能入梦春秋睡上一大觉。
此时不由有些瞌睡虫上脑。
胡天却知现下听不仔细,日后在善水宗混不好,他是无家长可带的。少不得此时掐自己一把,警醒一二。
便听得那老头儿讲:“各人修行速度不一,进阶快慢有别。故而若水部弟子均以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相称,若见上善部修行者,则以师叔师伯相称。不可轻以境界高低分得三六九等,须知修行无常,今日境界非来日境界。汝等可知晓?”
众人齐声称“是”。
老头又讲了好些勤勉笃行之语,直听得胡天又闭上了眼。
忽而手上一疼,睁开眼,却是归彦咬了他一口。
老头此时正说:“宗规第五禁……”
胡天惊出一头汗,怎么突然就讲到宗规了。胡天打点精神,认真听起来。
仅听这后五条,便觉厉害。
禁与魔族往来。
禁宗门内械斗。
禁与邪修往来。
禁杀凡人。
禁同门传阅功法。
胡天暗自记下,却还惦记着前面五条。
好在此时那老头儿道:“此十禁刻于镇德碑之上,尔等要时刻铭记。”
胡天松了口气,心道有空去山脚下看看去。
老头讲完,已是下半夜,钟离湛同长老等人一同离去。
众新员被赐半个时辰休息。
其他新员便是热络聊起来。胡天旁听片刻才知晓一些情况。
原是他人进入善水宗后还未曾进入峰头认师父,这些日具是住在前山,一来熟悉善水宗情况,二来被考察实力。
如此众人倒是熟悉起来。
胡天没想到自己睡了五天,已是错过和同窗熟识的时机。既然插不进话,胡天也不强求,又兼困倦,干脆闭起眼睛来。
边听众人说:“峰头按照顺序排实力,最次的便是九溪峰。”
“我听说寻常没人会被分去九溪峰,大家不要怕。”
不多时,突然有个姑娘声音惊喜道:“好有趣的灵兽。”
又一个声音说道:“师妹,我替你将它捉来!”
胡天睁眼便见一男修正在扑归彦。
归彦跳起一步避开,亮出獠牙。
胡天赶忙起身拦住那男修:“私有,不给碰。”
归彦跳到胡天脑袋上,看男修。
那男修却是误会了胡天的身份,尴尬道:“这位师兄恕罪……”
“叫什么师兄,他也不过是和我等一起入门的新员!朴兄不必相让与他!”此时有人打断男修的声音,正是那日包子铺里遇见的一个。
男修转头:“宋师兄莫说笑,这几日下来,哪个新员我等未见过。这位分明是同刚才那位师兄一起进来的。”
胡天听得男修说“宋”姓,便想起这位名字了——宋大冶。
宋大冶嗤笑:“胡目中,你缘何今日才来?别是走了什么旁门左道?”
“噗。”胡天一听却是乐了,拱手冲那男修作揖,又指了指脑袋上,“这位师兄,我家归彦不喜欢人碰,不然会咬人的。所以我拦住您,勿怪勿怪。”
这男修却也不矫情:“原是我鲁莽,冒犯冒犯。”
此时姑娘也走上来:“我也不知这是您家的,冒犯了。”
胡天笑着摆手,只是不去理会宋大冶。
宋大冶脸憋通红,方要发作,男修同姑娘一起将他拉走了。
“宋师兄,你这样可不行,那人明摆着不是好惹,何苦得罪人……”
如此便是走远了。
胡天伸懒腰,戳了归彦一下,调侃:“人见人爱啊。”
归彦咬了咬胡天的手指,跳下来,昂首挺胸很是得意。
这时礼教管事进殿来。休息结束,又开始讲课。礼教管事将明日贺新大典流程、施礼诸事讲解演示了一遍。
过程繁琐,先是祭祀,跪天跪地跪日月跪北辰;再是见礼,又要跪先祖跪仙圣跪师尊。
可不是普通跪一跪了事,这行得可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直听得胡天满脑门子冷汗,不由腹诽,还有什么不要跪?
待到第二日,当真是跪了天地日月跪北辰,跪了祖师爷再跪本门仙圣。
礼生唱一句,众人一个动作。直把胡天脑袋磕晕,膝盖发软。
待到最后,却真有一样不要跪。
叩拜完本门仙圣,礼教管事领着众人去大殿,待要叩拜师尊。
但见大殿前,若水部九个峰头数十位师长长老管事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