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声:“您说的是。”

黑色轿车仍旧驶着,车窗外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天色渐渐黯下来,有的店铺已经亮起了门前的灯光。

那座高楼渐渐成了背景中一束长长的柱。

恩一忽然问:“多远了?”

司机回:“有三千多米了。”

“挺远了。”

司机:“您说的是。”

恩一笑笑,闭眼,靠上皮质后背,凉凉的温度。他口唇动动,轻轻唱起了童谣:“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洁净……”同时心里打着拍子。

三……二……一

那座已成了背景的高楼最顶层突然爆开,浓浓的滚烟瞬间卷出,黑云翻腾着蔓延而开。车外的人群全部驻足,仰头去望。

车子从人群旁继续静静驶过。几辆消防车鸣笛与黑色轿车擦身而过。

恩一睁眼,看着车窗,口中对司机说:“现在的人呀,道德滑坡,搞得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我明明说了这个才是真的呀,哎,不信我,非要把炸弹抢走。”他垂眸看向放在身旁的黑色匣子。

司机双手操控着方向盘,说:“您说的是。”

恩一笑了,问:“你烦不烦呀?”

他嘴角笑着。后视镜里,却映出一双淡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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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烦不烦呀!”陈简叫着,一把抄起抱枕,朝着门口砸了过去。

半响,没有回音。她这才向着进攻处望去。门大敞着,客厅的灯光透过来。承钰在门口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逆着光,俊俏的脸。

陈简讪讪:“怎么是你?”

承钰走过来,站在她床边。她躺在床上,被子盖着,散着头发,白白的一张小脸。他挑眉:“你就这么对你室友?”

陈简瞅他:“你管我?”

承钰黑色的眼睛看着她,“你总有办法一开口就让我生气。”

陈简故意做出开心的模样,“想不到我这么厉害。”她说完,又去瞅他的表情。

他在床侧坐下,陈简从厚厚的被子中探出脚,白白细细的脚腕。她用脚踢一下他。

承钰伸手握住她的脚腕,那腕子带着被褥中的温度。陈简察觉到他的手有点凉,她视线移到他握住自己脚踝的手上。那手的颜色玉一般,与自己脚踝颜色也差不离了。

她问:“外面冷?”

“下雨了。”他回。同时他松开手,近过身来。屋内本来就黯,他这一档,几乎把光源遮住了。陈简只感觉到男人的阴影覆过来,她的呼吸缩了一下。

“你不该这样对你的室友。”他说。

陈简:“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个好人。”

沉默代表肯定。

陈简笑了一下,“她可不是个好人,比我坏多了。”被子从她的肩头滑下,承钰伸手,替她再次盖住。

他的指腹擦过她光滑的脖颈。

陈简看一眼他收回去的手:“她还欠我一条命。”她抬头看他,“所以,你不要管我。”

承钰回:“好,我不管你。”

陈简笑嘻嘻地伸出手,摸摸他带着雨夜湿气的头发,“乖。”她说。

承钰黑了脸。

她又笑嘻嘻地去揪他的耳朵。耳朵的形状也是长得极好的。

承钰伸手捏住她的鼻子。陈简一愣,望了用嘴巴呼吸,面色有点点涨红。承钰松开手,陈简吸气。然后不可思议地讲:“你变了。”

承钰凑得更近了。他开口,低沉的声音:“嗯?我怎么变了?”

陈简看着他放大的俊脸,有温热的气息裹挟住她所有的感官。她喉咙干涩了一下,随后开口:“你以前虽然不大爱说话,但对我还是很礼貌的。”

“我对你很有礼貌?”他问。

“对,你对我很有礼貌。”她回。

他问:“我怎么对你很有礼貌的?”他侧头在陈简面颊上亲一下,“是这样对你很有礼貌,”又在她唇角亲一下,“还是这样对你有礼貌,”最后他轻轻咬一下她的耳垂,收回头,看她的眼睛,“还是这样对你有礼貌?”

黑色的眼睛,带着某种深不可测的魔力。

陈简愣了足足有三秒,随后她咯咯笑起来,伸手,托着他的下巴,手指抚上他的面颊:“学坏了。”

他亲一下她的眼皮。

她说:“我就喜欢你学坏的样子。”

他回:“我就喜欢你似乎时刻准备着舍身炸白宫的气质。”

陈简睁眼,叫道:“谁时刻准备着舍身炸白宫?!”

他看向她,意思再明显过了。

陈简气哼哼地闭眼,在枕头上转过头,随后她又转回来,睁眼,问:“我真有一种舍身炸白宫的英雄气质?”

承钰:“去掉英雄两个字。”

她伸手要打他。承钰迅捷地抓住她的腕子,亲亲她的手指。

陈简似乎陷入了某种人生思考,良久她说:“可能是仇恨后遗症。”

他低声问:“仇恨后遗症?”

她却不回了。陈简面转向另一边,留给承钰一个雪白的侧脸。

窗台摆放一盆山茶。空气中有极淡的香气。

这时候她是神秘的。她不说话,她是沉默而美丽的。承钰猜不到她的心思。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她差不多看清了,她的挑逗,她的无礼,她天生带有的致命吸引力。

然而此时她是忧伤缄默的。她静静地侧躺在那儿,却如同形成黑洞,那种力量死死地攥着他,狠命地把他向里拽拉着,纠缠、缠绵,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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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脸颊贴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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