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对季家来说是个很热闹的日子,因为这是季家最小的老爷生辰,也是季家最有说话权和银子的人过生辰。
今年的六月十五是季白第二十一个年头。今年跟往年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请了戏班子,相熟的人家都排了家里的小辈儿送了礼,季家一大家子大大小小额的也都送了贺礼,做在一起用了顿饭,夜里寿星老应邀,与三五知己在花楼里吃酒。
直到月上三竿,吃的半醉的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身旁漂亮的姑娘半搂半扶的一摇三晃的出门,平时人五人六的大家公子们醉了酒便自我放飞,搂着姑娘又摸又啃上下其手。
屋子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主位上或趴或坐的三人。
季白居正中,蒋幡在他左下首的位置,另一个名叫武进熊,生的魁梧人如其名,趴着的哪位就是他了,手还不老实的在身边跪坐着的姑娘身上流连。
“今日既然来这花楼里吃酒,自然不能白来,给季白你准备了份儿大礼,是弟弟送的。”蒋幡一手支这脑袋,眸光有些迷离的说道。
正在独饮的季白,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然后仰头喝了杯中酒。他明亮的眸子依旧,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粉,平时一尘不染的气息坠落,现在更像是一只慵懒又优雅的豹子,危险又迷人。
武进熊收回摸腻味的手,直起身子摇晃了两下,嘿嘿傻笑起来道:“云川你是不知道,那舞娘是个多妙的人儿,我还从没见过那般极品的,要不是给云川你备着,弟弟我早先下手为强了。”
“擦擦口水吧。”蒋幡毫不掩饰的嘲笑。
武进熊果然去擦嘴巴,抹了一圈才知道被骗了,他也不恼,满脑子空洞洞的,一个劲儿的傻笑,拉着身边的姑娘说醉话。
“他醉的不轻,”季白下出结论。
又道:“又是因为什么?”
“唉——”蒋幡郁闷的拿着酒杯灌了一口:“还不是他那家里那个好夫人,把进熊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偏偏——”
他瞥了一眼跟姑娘调笑的武进熊,“偏偏这还是痴情种子,对那个娇娇妾室表妹宠到骨头缝里,死活跟有个太守老爹的夫人拧着来,他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
这档子破事儿从武进熊成亲开始就闹起来,只到如今三年的功夫了,还在没完没了的闹,没意思不说还烦人。
季白点头,他不到觉得武进熊脑子里缺根筋,他怀疑武进熊有脑子没有。
“不说他了,”蒋幡也觉的烦,又把话题扯回来:“人早就准备好了,那姑娘练舞练了不少时间,你还是见见吧,不喜欢赏了银子打发走就是。”
好友的一番心意,季白没拒绝,点头应了。
正跟姑娘吐槽家里婆娘凶的武进熊,一听招舞娘进来,他立马来了精神,跟说悄悄话的两人凑到一块儿,瞪大了眼睛朝门口看,生怕错过了似的。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四处安置这冰盆,美人奉灯的铜人立在门口处,一架超大的屏风挡住房间内的景象。
很快,屏风上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姿,那影子的胯部扭了一下,像是试探,一边的浑圆慢慢的抬起,蓦地扭起另一边儿。
水蛇一般的纤细腰肢两边是两条诱人的线条,倒映在屏风上的影子又多加了一分神秘的诱惑。
屋内几个男人的目光都被屏风上那神秘的倒影吸引。
鱼尾裙,半身衫,动起来就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妖娆的纤细手臂游蛇一般舞动,柳条似的腰慢摇。
叮当声连成一片,屏风后的身影开始旋转。
几双眼睛被吸引着看。
“真乃极品,”武进熊盯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咽口水。
他侧对面的蒋幡撇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不怕你哪位母老虎知道?”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武进熊跟吞了苍蝇似的,攥着拳在高几上砸了一下:“这种地方你提那个泼妇,就是存心不让我心里痛快。”
“出来了,”季白抬了抬下巴,阻止了还要在争执的两人。
爱颜色的武进熊两眼放光,他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屏风处伸出来的那只雪白的脚看。
那脚小巧玲珑,涂着大红色的丹蔻,映的皮肤雪白。
屏风后的身影慢慢的抬高那只脚,红色的纱裙顺着脚踝褪,漏出白玉般的一节小腿。
几道目光投在那只脚上,季白的眸子浅浅淡淡,脸上没什么表情。蒋幡兴趣盎然,嘴边挂这一抹邪肆的笑。武进熊最为直接,火辣辣的目光如炬。
那只露出白玉小腿的脚忽的落地,红纱盖住美景。
脚尖点地,黑色的身影旋转出来。
一团红雾出现,快速的跃过屏风,舞的红纱膨成层层叠叠的圈,几个旋转就进了厅里。
那红衣舞娘轻纱遮面,只露出饱满额头,柳叶芊芊眉,还有那双妖治多情的深邃眸子。舞娘身后的墨发飞舞,红纱中一截白玉水蛇腰,一双雪白玲珑足。
急促的叮当声抓住人心,那叮当的声响忽的顿住,旋转的舞娘停下,妖娆的身姿呈现出美妙的,婀娜的姿态,她的一只青葱玉手捏着兰花指,点在额间凤尾花上,含情眼波流转,扫了几人一圈,将目光深深浅浅的落在沉静似水的男子身上。
这个人她认得,是今天的寿星,几人刚进搂里来的时候她在楼上看见了,妈妈说:这个男人就是金陵成大名鼎鼎的季财神,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季家的季五爷,与另外两个公子比起来,他更有银子,权势,能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