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语裸露在外的肌肤发青,带有明显的乌黑,显然是被严重冻伤。
她身上的锁链不见了,被鬼差抱在怀里,出了甲一号。
蓝色火焰照亮的大殿中,李晨语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形几乎要被地下的黑雾掩埋。
“人带来了,人家去时她就是这副模样了,人都伤成这样了,为何还是看不到她的魂魄呢?”鬼魅望向上座的阎王疑惑道。
阎王无视无时不刻乱飞的媚眼儿,坐直慵懒的身子,伸手勾了勾手指,地上的人就浮在空中朝他飘去。
没人理她,鬼魅撅嘴跺了跺脚,走到一旁站着。
阎王却在暗自心惊:一个凡人流这么多血,人不死魂魄也会外泄,她不愧是宿主,心脏被破坏成这样都没能伤到她的要命处,龙的威力到了什么恐怖程度!
人若是伤成她这样早就死透了,她无声无息的就又恢复生机,实在太惊人了。
“她情况如何?”判官的声音响起,他捋着胡须看向若有所思的阎王。
“无大碍,一时半会儿的醒不了,”阎王收回抚在她胸口处的手,看了一眼她的后背,将地上的人翻了过来,背朝上,他伸手扯开破损的衣服,李晨语被血染红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鲜红中,一条黑龙盘踞在她的背上,龙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李晨语的后背太窄,龙尾在她的腰部盘起,龙头在她脖颈处挺立,它被血掩盖,更像一头浴血奋战的狂龙,只一眼就可以感受到它不可侵犯的威严。
阎王抚上龙身,一点点摸过去,粘稠的鲜血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平整的皮肤上并没有像看到的那样,生有鳞片。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九子中能够修炼成龙的屈指可数,龙族更多的还是神兽,龙的神秘由此可见。他翻遍藏书也只看到那些传说,眼前的黑龙更是无一丝记载。
平时狂傲的龙此时毫无动静,金色的眸子被眼帘盖着,睥睨众生的气势荡然无存。
“拿画笔来,”阎王吩咐了一句,没让他多等,就有鬼差拿着画笔染料侯在一旁。
“属下想一观龙的真面目。”有人耐不住好奇心高声请求道。
阎王拿着画笔点了点头,持笔沾了少许黑墨,便在纸上挥洒起来,画纸飘浮在纹丝不动,只见阎王白皙修长的手在游走。
众人围在李晨语身边,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出声,怕打扰到阎王作画。
围着李晨语的目光灼灼,几只手或轻或重的抚摸,啧啧称奇。更有甚者朝龙头上掐挠,鲜红的指甲一路从龙头挠到龙尾。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花枝招展的鬼魅。阎王身份何等尊贵,就算是龙也没资格让他亲手作画。鬼魅看向阎王的神色尽是痴迷,她媚眼流转,低头看向手下黑龙,嫉妒的又朝龙目上掐了一把。
她的动作没避这众人,封于修也在其中,他朝李晨语的脸上看去,血迹斑斑的小脸上睫毛都染上了血迹,静静的浮在脸上。
“这龙不是活的吗?您瞧鬼魅那般作为它都没动静,是不是我们判断有误?”有人低声向判官发问。
判官想起在通阳镜中听到的那声鸣叫,他从未听过那样的吟鸣声,当时除了地府的人就只有李晨语在,那声鸣叫除了是龙吟外,也不会是其它了。
判官捋这胡须道:“龙是活的确定无疑,它现在为何这般模样老夫也不知。”
有关龙的记载多是讲述它的神威,其它的皆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让他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判官也无从说起。
“要我看,这条黑不溜秋的龙也没什么可怕的,它被困在这个小东西的体内,若真传说中有那么大的神威,它早就出来了,”鬼魅伸手拂过判官的胡子,笑眯眯的道。
封于修近距离听过龙吟声,至今想起,他仍感觉有一种威压袭来。
“不不不,鬼魅没听过龙吟声,我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一震,当初一声龙吟而已,我带的魂魄消散了七七八八,唉~”月行叹息这摇头,他何等庆幸,当初在阳间,只有他的能力最弱,屠鬼都爆体消散了,他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不由得叹息世事无常。
不多时,阎王收了笔,一条黑龙跃然与纸上,与李晨语背上的一模一样。
墨迹立时便干了,阎王将画递给判官道:“收到阅览阁。”
“哎呀,阎王的画工天上地下独一份,那是任谁也跃不过,瞧瞧,画的比真的都传神。”鬼魅翘这兰花指,抚上判官手中的画纸,满脸的崇拜。
鬼魅纯属闭着眼说瞎话,画上的黑龙也就是型像,眼睛也是闭着的,哪来的传神。
众人这样的话儿听多了,也跟着拍了几句马屁。
也只有阎王与封于修注意到地上的人醒了。
李晨语目光空洞的睁开眼,眼中血色还是那么红,她看不清,也不想看这是何处,闭上眼,疼痛又将她包围,她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将她带下去吧,”阎王本想审问她的来处,但看到她空洞的眼神时,便知今日问不到他想知道的。
众人对视一眼,不明白阎王为何又将审问的事情拖下去。他们对龙的来历好奇的很,若不是严令禁止他们进去甲一号,李晨语的牢房早成菜市场了。
封于修首先站出来应了一声:“是。”
“散了吧,”阎王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回身看向封于修,吩咐道:“封于修负责每隔三日给她送一次饭食。”
他也是突然间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