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埋伏的时候不应该动来动去?实在是忍无可忍,首领一把按住了路夏乱动的头,把她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挣扎了一下,路夏才停止了乱动,小声道。我知道了,所以你不要按着我了。
感觉到了头上重量的消失,路夏才稍微抬起头,一直看着消息中一定会来人的方向。
这个消息不是她得到的那个,而是她带着野武士们找到木下藤吉郎之后才知道的。
稻叶山城,不,应该是竹中半兵卫会派人从织田军右后方包夹奇袭。
前方砍杀声不断,忽远忽近。而他们则必须埋伏在这里等待着奇袭,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之后再去支援。竹中半兵卫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哪怕是稻叶山城被攻破了,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尽力,只不过敌人更强而已。而木下藤吉郎也很愿意配合他演这场戏,为的就是保住他这个人可以为己所用。至于路夏,从头到尾都是个小人物,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可能会有知道的太多而被人忌惮的一天。
太阳已经要上来了,一宿没有休息,大家还能坚持住吗?由于等待太过于无聊,又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的路夏已经稍微涌上来了一丝困意。说出一句话让自己打起精神,路夏看了看周围的足轻们小声问道。
没问题的,大将。旁边的一个小兵回答道。
周围都没有一个熟识的人,这是木下藤吉郎的安排。刀侍们都已经被安排到了最前面,也就是最容易跟稻叶山城的人起冲突的地方。理由是他们很强,可以阻挡很多敌人为这边减少不小的压力。对于这个理由,路夏没法反驳。毕竟这是在军中,木下藤吉郎又是她的上头,她也只能听话而已。刀侍们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很担心留在后方的路夏。
至少让我留下吧,大将身边没有人的话我们都不放心啊。鲶尾难得的主动要求道。
难道你们能保护她一辈子?还是说你觉得留在后方的那些足轻保护不了她?瞥了一眼鲶尾,木下藤吉郎并没有答应。
不知道前面怎么样了。小声嘟囔一声,路夏侧过头,发现野武士的首领侧着耳朵贴在地上,好像在听什么的样子。有些好奇,路夏上去拍了拍他。
喂,你怎么了?贴在地上能听见什么吗?学着他的样子也侧着耳朵贴在地上。路夏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小姐想要学这招还是太早了,这些都是经验啊经验。抬起头发现路夏在学自己,野武士的首领觉得有些好笑。
……就像偷学什么被抓住了一样的感觉,路夏觉得脸有些热,马上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被路夏这个动作逗笑了,首领再次抬起手狠狠的压住了路夏的头。
感觉你就像是一个没有出过门的小姐啊,怎么织田信长会派你这种人跟着木下大人,哈哈哈。
下巴戳着地面翻白眼,路夏无话可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想知道啊。
欺负人也知道适可而止,看出路夏有些不高兴了,首领抬起了手一脸神棍的样子,看着路夏说道。
等你埋伏别人的经验多了之后,你就能明白我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了。像那样贴在地上忽略心跳声之后你能感觉到很多。马蹄声、脚步声、大地的震颤等从而判断地方到底有多少人。说着说着,首领又演示了一遍给路夏看。结果刚侧耳贴在地上,他的脸色就一变,马上收起了刚才玩笑的表情,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他们来了,那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路夏马上探起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这边是埋伏地点的最后方。除非前面被突破,否则这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见什么的,木下藤吉郎把她安排在这里也并非无道理。但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什么都知道更可怕。明知道自家刀侍们不会受伤,个个骁勇善战,可心里面的依旧放心不下。学着野武士首领的样子把头贴在地上,路夏让自己静下心来听着大地传过来的声音。
除去咚咚咚的心跳声,周围偶尔传来的窸窣声,其他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路夏就这么一直听着。终于由远及近,在已经习惯了心跳的频率之后,她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有什么过来了?猛地抬起头,路夏看着声音的方向。其他人也因为路夏这句话而重新振作,死死的盯着那边。
有什么来了……难道说前面已经被突破了吗?脑海中出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路夏皱着眉看着那边。脚步声和马蹄声越来越清楚,人影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埋伏的足轻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是木下大人!
路夏这边也看清楚了,为首骑马的人正是木下藤吉郎,而身后跟着的就是自家的刀侍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加州清光的衣服已经破损的差不多了,髭切的外套不见了,山姥切披着的白布没有了,萤丸玩着已经被弓箭贯穿的帽子,鲶尾和药研没有看出什么大的伤害。
见回来的人是自己人,埋伏的足轻们也纷纷探出了头。
马匹停了下来,木下藤吉郎大声道。
全军,重新编队。这下,所有埋伏的人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路夏也站了起来,走向自家刀侍。
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指着已经基本上走光的加州清光,路夏忍不住笑了出来。听见自家主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