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一晃又是七八天过去了。
由于卓栖的维护,嫂子李氏拿苏真无可奈何,不过从最初的三天露一次面到现在一天露三次面,她的忍耐似乎已经接近了极限。
这天午休过后,卓栖一如既往过来陪苏真聊天解闷,正讲到望仙村的由来,突然“砰、砰”几声枪响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随后孩童的哭叫,妇女的哀求,老人的喝骂,远远的一并传了过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兀了,卓栖先是呆了一呆,旋即起身道:“阿哥我出去看看!”
卓家位于村尾,地势较高,隐约可以瞧见村中正在发生的事情。苏真走到窗前,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挨家挨户破门入屋,把村里留守的老幼妇孺压往村中央的空地,那里,另有几个凶汉原地守候,手持枪械逼迫村民聚集到一起。
“还是回来了吗……”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当日坠崖造成的伤口基本上已经全部愈合,苏真解掉身上的棉纱,这样等下行动起来会方便许多。
不多时,卓栖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原本红扑扑的俏脸一片惨白,拉住苏真焦急地道:“阿哥快跟我躲起来!”
……
砰!
最后一名村卫倒在了血泊里。
李氏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看向自己曾经照顾过的、那个绰号“老雕”的男人,相比养伤时的和善可亲,对方现在的态度简直判若云泥。
“我家公公和小姑子好心搭救你们,你们怎么,怎么可以……”下午,她像往常一样与几个妇人在村口晒太阳,话家常,正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家里的不速之客和赔钱的小姑子,噩梦就降临了。
原本以为对方去而复返是专程回来的报恩的,哪里想到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望仙村地处深山,几乎与世隔绝,周围方圆几十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村子,想到达外界,足足要走好几天山路。村民们世代过着安静祥和的生活,贸易模式在几年前还是原始的以物易物,直到后来景区成立,进山的人逐渐多了,才开始流通货币。
在任何地图上,这个仅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小猎户村都是不存在的,就是那些最资深的驴友都找不到这里来,除了一些跑山的毛皮商人和捎货的脚力,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生人进村。
故此,所谓“村卫”只是象征性地进行一些简单的巡视工作,主要职责是防火,平日里谁家遇到解决不了的难处了就搭把手,碰上误闯进村的野兽就驱赶一下,商人来了接个货等等,并非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斗人员,甚至不是高明的猎手,否则也不会在狩猎季被留在村里了。缺乏危机意识的他们,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匪徒的枪口之下。
仅有的四个村卫惨遭杀害以后,村里连个壮年男子都见不到了,剩下的只有老人、妇女和孩童……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李氏脸上,老雕呸了一声,喝道:“少废话,我二哥呢?是不是被你们害死了!”
蓦地从旁窜出一个小男孩,抱住老雕的腿大声骂道:“狗杂种敢打我妈妈,我咬死你!”
老雕没想到一个毛孩子也敢对自己“动口”,一个不留神便被咬个正着。小家伙磨牙切齿,仿佛咬住的不是人腿而是鸡腿。
老雕痛得哇哇直叫,抬手一掌抽在男孩脸上,将他扇了个趔趄,男孩稚嫩的小脸顿时变得又红又肿。
“不要打我的虎子!”
李氏见状扑了过来,老雕兀自不解气,一脚踹在李氏肩头,砰的一下将她踢翻在地,接着抓住虎子后领,把他拎将起来,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打得虎子口鼻溢血眼冒金星,连哭都哭不出来。
“好了!”一个身材粗壮神情彪悍的男子制止了老雕,蹲下身来说道:“小嫂子,我家老二吃在你家,住在你家,你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李氏不敢看他,抱住虎子失声痛哭,呜咽道:“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彪壮汉子又看向虎子,微笑道:“小娃娃,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个镶着大金牙的叔叔,是在什么时候?”
虎子见此人左脸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容貌甚是可怖,当场便给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天,我看他一个人进了山,然后,然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彪壮汉子皱起眉头。
望仙山野物众多,老二莫非让猛兽吃了不成?可他一个人进山做什么?
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自己那闯荡江湖多年,各种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二弟会栽在几个山民手里,尤其这帮山民还是一群老弱病残。
“那个会用药的女孩在哪里?”
“她家在村尾,兄弟们还没搜到那儿,大哥,用不用先去把她抓来?”
“我和山猫路熟,让我们去吧。”老雕向彪壮汉子请缨,后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头道:“去吧,玩的开心一点,如果有老二的消息,早点回来告诉我。”
老雕两人大喜过望,兴冲冲往卓家去了,余人尽皆露出羡慕之色,据说那小医女可是个大美人儿啊。
很显然,彪壮汉子便是匪首,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杰克,又要麻烦你了。”匪首叫来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白人,说道:“那些猎户都是土生土长的山民,跟他们在山里作战我们不占优势。你带两个人去入山口布置一些陷阱,务必堵住猎人们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