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灵的房间就在姜娥他们房间对面,房间的窗户朝南开,刚好可以把姜娥他们那边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条件是在他们开窗的情况下。
宽大的窗户上摆了一钵开得很艳的秋海棠,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秋海棠粉艳的花光映得语灵的脸上如铺了一层淡淡的妃红的胭脂。
语灵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望着对面的窗户,有一搭没一搭的摘着秋海棠的花瓣,搞得百红落地,满屋狼籍,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把一朵秋海棠直接揪了下来,转身对阿奴。
只见阿奴躺在竹编的太师椅上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秋日暖阳,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细微的绒毛一根根舒展自然,清晰可见。
换了平时,语灵肯定不管她,可现在主子正烦呢,她一个做奴婢的居然享受得这样心安理得,语灵再圣人也不能不气啊!语灵把揪下来的秋海棠直接掷到了阿奴脸上。
阿奴条件反射般弹跳起来,本能的摆出防范的架势:"什么人?胆感袭击本公主!"
阿奴如此大的反应倒把语灵吓了一大跳,语灵疑惑道:"阿奴,你刚才自称公主,难道你真的是东夷扶桑岛国的公主!"
阿奴羞红了脸,自惭形秽道:"阿奴刚才做梦了,让小姐见笑了!"语灵一指头戳在阿奴的额头上:"小姐我正烦恼着呢!你丫倒好,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姐烦什么呢?说出来给阿奴听听,我阿奴别的本事没有,为人排忧解难,两肋插刀倒是一把好手!"说着还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口。
"阿奴,你进府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还改不了你的江湖习气啊!"语灵的语气似责备又似在夸赞。
改不了的江湖习气是阿奴引以为傲的,她当然认为语灵似在夸赞自己,小胳膊往语灵的肩上一放,哥俩好似的问道:"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语灵朝窗外努努嘴:"还不是对面客房的事,都一上午了,连个窗缝儿都不曾开,真不知道两个人躲在屋子里在干什么,阿奴你手脚伶俐,你帮我去听听壁角,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注意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哦!"
"奴才尊命!"阿奴一跺脚,手在耳边一举,让语灵想起了前生港台剧中的警匪片,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这妞就是这样讨喜,总能在语灵心情郁闷的时候逗她一笑,难怪梧桐苑那么多丫鬟,语灵单单最宠她一个。
阿奴像只猫一样,轻手轻脚的蹑到天字乙号客房,贴着墙壁,张开耳朵开始听起壁角来。
只听见屋子里一个老头翁声翁气道:"姜姑娘这脸肯定回不到从前了!"
"师傅,怎么会这样,这点小伤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怎么会回不到从前了呢?"男子焦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老头对男子的责备不理不采,心平气和道:"你先别着急,拆开纱布一切不就明了!"
卖什么关子,屋子外面的阿奴被老头这话也勾得心痒痒的了,光偷听不过瘾,阿奴干脆拥破了那层窗户纱,踮起脚朝屋子里望去。
只见男子怀着忐忑不安之心一层又一层的揭开缠在姜娥脸上的纱布,揭开一层,男子的喉头就紧一下,由于紧张而吞口水的声音清晰可见。
姜娥天性大气,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女子,有点小病小痛就呼天抢地,可此时男子的过度紧张感染了姜娥,姜娥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喃喃的叫了声"表哥"。
那男子强迫自己沉声道:"表妹,别怕,没事的!"虽然嘴上说没事,可他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表妹万一有个好歹,他这个做表哥的可怎么向舅舅交待啊!舅舅回申国之前可是千叮万嘱,要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表妹,表妹毁容可是自己的责任啊!这还是其次,关键是表妹的花容月貌若就这样毁了,表妹这一生肯定会不开心,就算自己愿意一辈子守护着表妹,表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过,她的娇傲,他这个做表哥是明白的。
最后一层纱布揭开,阿奴只感觉一道粉光朝自己射来,如海棠花雹瞬间初绽,那绚丽的花光来得太突然太炽烈,灼得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姜娥紧张的捉住男子的手:"表哥,我是不是很丑?"
男子愣神了,以至于忘了回答。
"镜子,镜子呢,我要看看!"姜娥慌乱的扔掉男子的手,手忙脚乱的把花几上的一面铜镜拢入怀里,由于慌乱,碰掉了一花几上的一钵秋海棠,"哐当"一声花钵落地之声,吓得阿奴这个做贼心虚之人,一下子跳到了二楼的栏杆之上。
掌柜的听到声响,放下手中的帐本,提起算盘,急匆匆的赶了上去,邻近的房客们也各自打开房门,朝声源方向探头探脑。
"小姑娘,你跳到栏杆上干什么啊?危险,快下来!"掌柜的干着急,肥都都的脸皱得如一团猪大肠。
阿奴小小的感动着,连掌柜的都这么有爱心,看来人间处处有温暖啊!"你要是摔死或摔残了,小店可赔不起啊!"这话一出,阿奴被阳光普照的小心肝一下子掉入了万丈深渊,奶奶的,商人果然势利啊,商人有同情心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希奇。
阿奴死死的抱着栏杆旁的柱子,就是不下来,掌柜的丢下一个厌烦的眼神提着算盘一刻也不耽搁的朝发出声响的客房推门进去。
掌柜的看到靠窗的花几下满地狼藉,立即装出死了儿子的哭丧表情:"哎呀,这可怎么了得,这秋海棠可是这个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