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流窜到王家庄附近的鬼子兵人数不多,仅有三十余人,虽然各个悍勇的如同狰狞的野兽,但也没有坚持到片刻就被消灭。
战斗的枪声刚一停,身上挎着帆布包的秦寿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声招呼着学生兵们往前赶去打扫战场捡战利品。
方才鬼子叽里呱啦的怪叫和不时从头顶上不时嗖嗖飞过去的子弹将许多学生们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这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秦寿呼啦啦的带着奔战场去了。
战斗的规模不大,消灭了这一股鬼子之后,杨凌已经带着三个战斗连队迅速朝着王家庄推进抢占有利地形去了,因为这乌漆墨黑的,他担心还有其余的鬼子部队在附近。
秦寿带着学生兵们抵达交战战场的时候,除了满地血腥的尸体和滞留的伤员之外,杨凌他们已经钻入黑暗向前推进了。
“会包扎的过来抢救伤员!其余人赶紧打扫战场!”秦寿越过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没有丝毫的不适,大声地向学生兵们下令。
学生兵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借着燃烧的火光,他们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尸体,也看到有鬼子的脑袋被剁下来,依然瞪着狰狞的双眼。
受不了血腥气的学生兵们已经大口的呕吐起来,吐得肚子里的黄水都出来了,稍稍胆大点的也是站在原地面色发白,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遍地的死人。
秦寿扭头看到学生兵们站在原地并没有动,有些气恼的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秦寿的吼声让学生兵们清醒了过来,王子坤急忙踩着粘稠的鲜血奔到了秦寿的跟前蹲下帮忙给伤员们包扎伤口,不过他不熟悉,包扎的时候下手也没有一个轻重,让伤员发出了痛呼。
“对不住,对不住,”王子坤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急忙向被他弄疼的伤员道歉。
受伤的伤员倒也没有责怪,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反而充满着乐观:“没事,放手包扎,爷们儿挺得住。”
伤员的话让王子坤没有了顾忌,也开放了手脚,原本的紧张感逐渐消失,手上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利索,虽然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无用之人,也为战争尽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伤哪儿了?”
“腰眼被打了一枪,不碍事。”
“你小子运气好啊,这下解脱了,不用担心再挨炮炸了,到后方医院了好好养着,等养好了伤再回咱们游击营,咱们再一起打鬼子。”
连长秦寿跟着杨凌耳濡目染,也有了几分长官的模样,来回巡视着对伤员们说着关切的话,拉着家常,不时地拍拍他们肩膀以示鼓励,让原本悲怆的气氛缓和不少。
学生兵们原本对这些伤员们受伤充满了同情,现在看到他们乐呵呵的样子,不由地转化为羡慕,受伤就可以撤到后方去养伤,好吃好喝的供着,反而是一种好事,至少比待在战场上担惊受怕好得多。
秦寿派了一些学生兵用担架将受伤的伤员们送下去了,战场打扫完毕,剩下学生们的武器装备都得到了大量的补充,帆布包里也装得鼓鼓的,他们挖坑埋掉牺牲的战友,然后继续朝着王家庄前进。
杨凌率领的三个战斗连队先期抵达王家庄,在这里并没有发现其余鬼子的踪迹,因此判断发生遭遇的只不过是一支误打误撞渗透进来的小股鬼子,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杨凌得到的命令是他们游击营驻守王家庄,保护高桥门的侧翼安全,这王家庄规模不大,几十户低矮的土坯房连片,空荡荡的百姓早已经逃光,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的生机。
“一刀,带几个人随我去侦查地形。”
杨凌将队伍留在庄子里休息,他并没有闲着,立即招呼刘一刀带人和他到庄子的附近侦查情况。
这是他养成了习惯,在陌生的地域作战,如果对周围的情况不熟悉,打起仗来也就会模糊不清,畏手畏脚,因此每到一地率先会摸清楚周围的情况。
杨凌带着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弟兄出了庄子,从北边开始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将整个王家庄的周围情况摸排了一遍。
王家庄的四周都是大片的水田和棉花地,地形较为开阔,更远处则是一条不知道深浅的河流,河对岸是一片黑黝黝的芦苇荡,在庄子的西边几百米外有几道起伏不大的丘陵。
杨凌转悠一圈回到庄子里之后立即命令部队开到庄子西边几百米的丘陵处建立阵地。
“营长,咱们依托庄子建立阵地省时省力多方便啊,干嘛非得跑到野地里去挖战壕,那不是瞎折腾吗。”
杨凌的命令出乎预料的遭遇到了新提拔的连长铁匠的反对,众人也是疑惑不解,放着好好的庄子掩体不用,要是去野地里建立阵地,和吃饱了撑着没有什么区别。
刘一刀指着那些土坯房建议说;“营长,你看咱们将庄子这些房子掏些洞,固若金汤啊,就算是鬼子来了咱们也不怕。”
杨凌对于连长们的反对并没有生气,他们反对说明他们在认真的思考,而不是一味的死板执行命令,因为有时候死板的执行命令会害死许多人。
“你们说说鬼子打仗首先会干什么?”杨凌反问众人。
“打炮啊......”刘一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杨凌笑了笑:“那不就得了,鬼子老远都能够看清楚这庄子,要是一顿炮弹砸下来,说不定咱们还没见到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