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换届选举在即,蒋家也是有竞争对手的。
这个时候,有新亿隆跟蒋家政治对手勾结的资料泄露出来,蒋成瑞又因被踢破蛋而对她恨意正浓,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越快将她“伏法”越好了。
恨得凶,时间又短,就让他没有足够的理智和余力去查证,拿到资料,自然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蒋成瑞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亲手送进去的人,最后挖的,却是埋自家的坑。
唐致远问林敏娴,楚歌那漏洞庇谁?
不是别人,就是他们恒盛林氏。
楚歌和林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至少表面上这些年都相当和谐,也许和唐致远夫妇一手创办的恒盛林氏没什么太多经济来往,但她和安雅家却一直都有合作。
而安雅家,从很多年前就是依附于恒盛林氏的。
写一个简单的关系式就是:
新亿隆——林氏——恒盛林氏。
而恒盛林氏,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和蒋家的关系,一如楚歌所交待的那样,从很早蒋副市长还没有起来时就颇有来往。
于是在外人看来,新亿隆不过是恒盛抛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为了今天,楚歌其实准备了很多。
天时地利,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人和。
最终,距离换届一个星期前,x市主管经济的蒋副市长,在一次会议当中被请走调查。
唐家包袱甩得够快,并没有牵连太深。
或者说,唐致远到底不负他老狐狸的名声,够谨慎,也够机警。
又一个星期后,楚歌终于得见天日。
她拎着一个小包,独自走出了那幢小楼,那天天气不太好,春雨细细如针,春寒瑟瑟,她穿着大毛衣都觉得还是有点冷。
她站在廊下,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串连续的汽车喇叭声。
循声望去,看到曼文站在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旁,冲她招手:“楚总!”
楚歌笑。
她说:“等一下啊!”
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跑过来接她。
楚歌在伞下望着她:“嘿,你瘦了。”
曼文眼里有晶莹的光芒闪过,她抽了抽鼻子,说:“嘿,老板,你抢我台词了。”
楚歌就笑,曼文也笑了起来。
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上了车,楚歌问曼文:“我家里还好吧?”
曼文说:“还好。阿姨应该猜到了,但是她什么也没问。”
楚歌点头,心里却有点疼,楚妈妈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自己一次一次,就没有让她安过心。
她不问不说,只是不愿意给自己添乱而已。
叹了口气,楚歌拉下副驾上的镜子照了照:“先送我回五福里,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将近二十天不见天日,她哪怕心态再好,可是审讯难熬,她的形容还是很狼狈的,眼袋很深,皮肤都干脱皮了,嘴唇周围还起了一圈细细小小的燎泡。
她伸指轻轻触了触,又问曼文:“公司里没什么事吧?”
“除了个别董事有点坐不住。”
楚歌笑:“正常。”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略难补救,干脆把镜子又打了上去,背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起来。
却忽地听到曼文说:“其他都还好,不过还有件事,我想你肯定是很想知道的。”
“什么?”
“你哥哥醒来了。”
楚歌:“哦。”
过了会,才倏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车子赶到医院门口,楚歌都下车了,又忽然转身回到车上来:“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望着曼文,眼里露出一点求认同的神色来,“就是再慢一会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这是曼文第一次在楚歌脸上看到退却的软弱,更多的时候,她都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因为没有缺点,所以悍勇无畏。
她点点头:“没有关系的,医生也说,他只要醒来就是奇迹,只会变得越来越好,不会再陷入昏睡当中的。”
楚歌有点想哭,实在是等得太久了,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她真的有点害怕。
到底还是就近找了家酒店,楚歌很细致地梳洗了一番,曼文在旁边的店里给她从头到脚都买了新的:“质量不太好,先穿着?”
所谓的质量不太好,也只是相对于她之前穿的衣服来说的,楚歌现下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接过来换上,将头发打理好,化好妆,才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完全遮住。”
现在倒庆幸,审讯的时候那些人手法够好够隐秘,身上的除了痛,根本就看不到太多的伤。
曼文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见状安慰说:“也说得过去的,出差那么久,吃不好睡不好,有点憔悴很正常。”
楚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身说:“那走吧。”
楚卿是在楚歌失联第十五天醒来的,那天晚上,没有半点征兆的,楚妈妈和护士去给他抹澡,然后他忽地就睁开了眼睛。
“他还不能够说话,只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至于具体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都要往后慢慢看了。”怕她期待太大,曼文在路上还是慢慢地把楚卿的情况说给她听。
楚歌神色严肃地点头。
曼文就叹气,知道自家老板这会儿必然什么都听不进,也就不多说了,引着她往病房方向走。
楚卿住在第十二楼,电梯很快就到。
刚一出电梯,她们就看到了楚妈妈,她正送医生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