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继皇后娘娘之后,景仁宫内偏殿的一个答应也被爆出有孕在身。
额娘出身低了些,不要说是如皇后娘娘这一胎备受前朝后宫的瞩目,就是后宫妃嫔的注意力也没有吸引多少去。因为有件更重要的事,一直在五台山为大清祈福的太后娘娘也要回来了。
乾隆爷下了朝回来,瞧着容嫔正手里拿着果子,随着桌上敞开的书本子发呆。走近了,嗖的一下抽开嗤笑道:“朕瞧瞧……又拿这装点门面呢!”
伊帕尔罕撅着嘴闷闷不乐,央央的没什么精神。
皇上翻看了一眼,是唐代王建的《新嫁娘词三首》,眼光一转就乐了。绘声绘色的读出声来:“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皇上!”容嫔气的去捶他,一把抢过书来扔到了炕上。
“都说是太后娘娘归来,可臣妾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个什么心性喜好?”
伊帕尔罕前世的时候虽然还没成家,但从小跟着母亲,那种家庭lún_lǐ肥皂剧可是没少看喽。那时候已经是女性相对独立,但诗意美好的爱情在遇着难产的丈母娘和婆婆破产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更何况十大清朝,乾隆爷是九五至尊。可要说是这世上还能尚且约束一二的,那人必定就是太后娘娘了。伊帕尔罕闲来无事又想起,皇后赏赐给她的‘以兹鼓励’的凤缠牡丹的簪子来。
这簪子的出处是太后娘娘手里无疑,可皇后可没有那么好心。就算是她愿意再妃嫔之前表现一下妻妾相合,伊帕尔罕自认进宫以来实在也没办什么讨了皇后娘娘欢喜的事啊?
她试着问过岚嬷嬷,可惜主子身边的事,且又过去多年,也不是事事都容易那么探听清楚的。任谁也不喜欢焦灼在一件事情上毫无头绪,所以容嫔做什么都兴致不高,还顺着簪子猜测起太后娘娘来。
“皇额娘最是慈爱,寻常也就是爱与太妃们说说话。爱妃要是想投其所好,朕教你个乖……”乾隆爷负责解惑,说到关键的时候一顿,伸手虚点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桌子。
容嫔心领神会,马上扬声喊:“嬷嬷,没瞧见万岁爷来了吗,还不敢快上茶?”
宝月楼的奴才还不至于真提了一壶茶上来,一并备齐了四样点心,放在簮盒里漂漂亮亮的呈在了皇上的面前。
哪知道乾隆爷得寸进尺的还说是:“连日来的奏章批示的多了,肩膀子酸的厉害。”
正求人办事呢!
容嫔本着舍生取义的精神,扯出一个笑来,夸张的关怀说:“哎呦,肩膀子疼也不是小事,万岁爷也太刚强了,这么大的事忍着不说,可是要心疼死臣妾了。”说着举着小拳头就过去了。
心想着:“小样,打不老实你,真当姑奶奶当奴才使唤了。”
结果一拳头下去,从小就练习布库的皇上咋地没咋地,愣生生的给细皮嫩肉的容嫔疼了够呛。
“丝……”伊帕尔罕觉得皇帝就是故意的,疼死人了。
偏皇上还捡了果子放嘴里,砸吧着嘴问:“恩?怎么不捶了,猫崽子似的多用点力气。”
再傻都知道万岁爷这是捉弄人呢,容嫔觉得她就没遇见正常人,懒得搭理他了。好在,乾隆爷瞧着形势不对,马上过去哄,咬着耳朵说情话。
伊帕尔罕脸红了,一把将人推开:“青天白日的,万岁爷这说的是什么啊?”
“延绵子嗣的大事,朕还糊弄你不成。皇额娘富有天下,最喜欢的就是小皇孙,是你一心惦记着要怎么孝顺皇额娘,朕这不是在教你吗?”乾隆爷也不知道怎么了,瞧着容嫔就心痒痒。
是,这时候不对,但调笑一两句也无伤大雅。
容嫔却觉得她低估了乾隆爷的无耻,还有古人对于原始运动的热衷和开拓创新程度。
呸,他个臭流氓,谁喜欢金铃铛了!
吴书来通传说是康定亲王进宫求见皇上,眼下人正在养心殿等着呢。
虽然汤泉行宫的事都过去了,但伊帕尔罕这么乍一听说了康定亲王的消息还是有单不自在。尴尬的挪了挪身子,慌乱的帮着皇帝平整了玩笑时有点凌乱的衣裳,催促道:“赶紧的啊,您瞧瞧这都有点皱了。可惜臣妾这儿也没备注万岁爷的常服,这可怎么办啊?”
这倒是提醒了乾隆爷,后宫的妃嫔们或多或少都喜欢做点针线活计送给乾隆爷表心意。有信心还得宠的做了里衣的有,缝了腰带、绣香囊的也不少。可容嫔进宫之后,除了一碗面片,还真什么都没送给乾隆爷献殷勤过。
这么一想,皇上又不高兴了,怀疑的问她:“你该不会是一点针线活计都不会吧?”
就算是满蒙贵女,多多少少都做做样子绣上几针的,阿里和卓要将女儿送进京城,可别告诉大家是忽然起意?
伊帕尔默,这还真就是完全戳到死穴了。在她那个时代,不会捏针线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她虽然过得不奢侈,但满大街的商铺等着呢,衣服料子说不上多好,可大多也是穿的不喜欢了也没个碎裂什么的!
她上学那会,满寝室就一个女孩子会缝补个扣子什么的,牛气的很!说起这个伊帕尔罕就生气,她是个半强迫症,每次买回来新衣服都瞧着人家缝的扣子不顺眼。偏自己还手笨,会缝扣子的女孩倒也不贪财,帮忙可以,但柜子里的零食许她任取其一。
看着是小事,伊帕尔罕就因为这,损失了多少心爱的口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