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也不急,浅笑盈盈地看着易江北:“易少,那不叫奉承,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叫点赞比较合适。”

“易少想要我点赞,您得有亮点让我看见,和您是不是秦家人没关系。我没看见您身上的亮点却点赞,那才叫奉承呢。”

“再说了,您怎么就不是秦家人了呢?您是秦家人生的,身上留着秦家的血脉。撄”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下来,煞有介事地看了易江北一样,目光里透着审视。

“莫不是您自惭形秽,不敢以秦家人自居,怕给秦家人抹了黑去?”柳一一不动声色地反将易江北一军。

易江北咬牙,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驳得他哑口无言。

方芸和儿子们相视而笑,易江北觉得脸上更挂不住了。小舅妈和表哥们分明都站到了那丫头一边,看他笑话呢。

可是偏偏他就拿那丫头没辙。

方芸这才缓缓放下茶盅,小心地打开那个金丝绒的匣子偿。

柳一一远远看着,是一只玉镯。

易江北就坐在方芸身边,第一个抢过去一睹为快。秦十二看过后,方芸便要把玉镯递给秦浩然,让他传给柳一一,易江北这便逮着了机会。

“等等。”他一把将玉镯攥在手里,挑衅地看着柳一一,“你要瞧这镯子也成,但你得先露一手给咱们瞧瞧,没得让你一个滥竽充数的丫头把咱们爷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柳一一急着想瞧瞧那镯子,心痒难耐。

于是她笑道:“那我什么也不说,就看看成吗?”

她只是想一饱眼福,本就不打算饶舌,免得让人觉得她爱表现,喜欢出风头。

易江北哼哼,“那也不成。”

他知道,喜欢文玩的人,见着文玩的却摸不着,那心情就跟犯了毒yin的人见了毒pin却碰不得一样一样的。

他就是要跟她过意不去。

“那就不看吧,这说明我和它没缘分。”柳一一多少有些遗憾。

秦浩然闻言转过头去,一只手已经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柳一一的小手,还捏了捏。

面上却不避讳,光明正大地对她温柔笑着。

他明白她的遗憾。她遗憾,他也心痛。可她小心措辞,生怕一不小心有个行差踏错的谨慎却更让他心痛。

他不想委屈了她去。

所以不看也罢。

这时,一阵铿锵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秦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皓月和朱启明。

一见朱启明,柳一一的心思便全然不在玉镯上了。

她的目光忍不住悄悄瞟向那三个人,很想从他们的脸上窥探出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会不会和她猜测的一样。

可是,两个男人均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从脸上看不出什么。

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他们的心情都不坏。

而秦皓月眼角眉梢似有喜色,尤其在与她目光对视的一霎那,还微微露出得意。

柳一一心里莫名一沉。

秦岳目光扫了一圈,“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热闹了。”

他其实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已经尽量把话说得风轻云淡了,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还是让气氛有些压抑。尤其是易江北,见了舅舅就像耗子见了猫儿似的,再不敢放肆了。

见大家都拘着,方芸便是一笑:“前儿个我从朋友处得了个玉镯,想让柳小姐给瞧瞧。”

因为儿子秦浩然,秦岳已经私下派人调查过柳一一,知道她父亲柳建辉在文玩这一行颇有些名气。

“哦?什么样的玉镯,让我也瞧瞧。”

难得一家之主来了兴致,大家便重新落座,为了方便沏茶秦浩然仍坐在主人位上,易江北和柳一一分别坐在他的上下手。他们的对面,秦岳坐在客人位的主位上,他的上下手是秦皓月和朱启明。而方芸母子则分别坐在茶桌的两端,遥遥相对。

易江北已经狗腿地把攥紧的玉镯递了过去。

秦岳伸手接过来,说:“我也就看看热闹。”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但柳一一瞧着秦岳那情状,便知他是自谦。

秦岳看完抬头,看着柳一一:“我觉得这镯子像是硬玉,什么年代的,成色如何倒是看不出来。柳小姐看过了么?”

“没有。”柳一一笑着摇头。

秦十二立即接过话茬:“小北说人家柳小姐是滥竽充数,要考人家呢?”

“哦?”秦岳似乎被吊起了兴致,问易江北,“你想怎么考柳小姐?”

没等易江北开口,秦浩然已是笑了,“一一,你瞧瞧,这一大家子的为难我们两个,我们不跟他们玩了。”

说着,秦浩然已经把柳一一拉起来,玩笑道:“毛爷爷教导我们,敌强我弱不可硬拼,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是游击战术。”

他一扯柳一一的手,帅气地一偏头,“咱们撤!”

秦岳被儿子的诙谐逗乐了,哈哈笑起来,点着儿子说:“想当逃兵!哈哈,十三,秦家可没有逃兵。”

秦岳难得如此开怀,众人见了也都陪着笑起来。

看窗外的夜色,已经不早了,柳一一确实想离开了。却听得笑声中一道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却是那么的清晰,突兀。

“秦家怎么没有逃兵?”

秦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雅室顷刻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秦浩然的身上。

秦浩然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

柳一一看着秦浩然,微微蹙眉。

秦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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