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怜好奇的追问:“怎么个好法儿?”
顾青荷见有人捧场,也不放过机会夸赞自家,笑道:“我们那里本就暖和,这个月份早就穿不住大袄了,春风十里一过,垂杨柳发了嫩芽,各处小桥流水,河道里船舫不断的,玩的地方多,姑娘们常自己登山泛舟,惬意的很。”
如此一讲,卢玉怜跟着羡艳起来:“我要去了的话,管它什么山啊湖啊,定要玩过来遍的。”顾青荷听得受用,哪知她顿了顿居然转口问:“你习惯了南边天气,到汴梁多受罪,平江那么好,家里什么时候让你回去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只知顾青荷为兄长分忧,打点衣食住行而来,却不知她挤破脑袋要嫁到汴梁,加上家里那点事儿在老祖宗面前被翻出来,顾青荷心里别扭的要命,还不能带到脸上,僵着笑了笑,只答说:“我大哥马上就到京师了。”
卢玉怜显然思绪已飘着下了江南,顾青竹见状赶忙拉了她手:“表姐这脑子也是,让舅舅舅母带着回趟老家不成了,咱们快去钓鱼罢。”
卢家祖籍江浙,正经的南方人,不过卢玉怜姐妹记事时已经是在汴梁了,故而印象中不曾领略过江南盛景,顾青竹欲换个话题解围,可顾青荷却不领情,以为她看不起自己出身,心里愈发恨上几分。
其实也不想想,同宗的顾氏子孙,看不起她不就成了看不起自己,人心眼小起来,真是听甚都刺耳的。
各怀心思的走到塘边儿,颂安早预备了小凳鱼篓,饵料盛在木盒子里,一边是蚯蚓,另边是小米泡酒,来撒窝用。顾青荷胆小,碰不得虫子,便由丫鬟绑好勾,扔进水里,再接过杆子盯着便好。卢玉阁和顾青竹没那忌讳,自己挂上鱼饵,喂好窝,将竹竿一甩,鱼线嗖的抛了出去。
兴许顾青竹位置占的好,鱼儿一条接着一条往勾上咬,挡都挡不住,一会儿下来钓出六七条,看着膘肥体硕,卢玉阁稍弱些,鱼篓里也不显得太空落,可顾青荷运气实在差,坐半天食倒吃,就是钓不出来,急的她也不接丫鬟递的杆子了,打过招呼去和卢玉怜到旁边转转。
一直坐着钓鱼也乏味,顾青竹不贪多,玩了会收竿让人将鱼也送回去,晌午又有了样新鲜菜,两人手捧过袖炉暖手,顾青竹仰了头,见坡那边卢玉怜和顾青荷正与三个锦衣公子说话,倒瞧不见脸。
卢玉阁看了看,出奇的嫌弃道:“原来是那群纨绔子弟。”
顾青竹认不得,开口请她介绍。
“为首那个蓝衣服的,是太子詹事之子姜源,就住我家隔街,他爹打理东宫内外,有家里庇护倒养出斗大的脾气。”卢玉阁叹气道:“后面俩个是他发小,总是一块待着,黑衣服胖胖的是宋义飞,好颜色的厉害,看见漂亮姑娘走不动路,和姜源一个鼻孔出气的,月白袍子那个是太子少詹事家公子王蒙,比起其他两个还算正派,没那么多毛病。”
给天家贴身办事儿,地位总比官位高,人都说后宫嫔妃吹吹枕头风说不准就干预了朝政,其实圣人哪就容易昏脑袋,一不留神越了那界限还失宠,倒是常在宫里行走的官员,日日潜移默化的说点什么,真起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