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们加油!”
好好一走神被爹宝宝领先了。他先跑完了三圈,颇为得意的看着好好。好好这才发现他存了争胜的心思,便加快脚步奔过去,笑道:“这次是我轻敌,下次不会让你赢了。”她往许廷颢身边一站,小袄搂起来露出水蓝色兰花如意绦,箭头朱云边裤子:“看,我比你腿长。”许廷颢又开始踮脚,又被好好按下去。
“哟,小王爷,几天不见,你还在被女孩子欺负啊。”
终于,又出现了!
许廷颢的脸蹭的红了。“没有,我们只是在玩耍。”
好好嘿嘿一笑,掂掂手里的蹴鞠,飞起一脚,呀呼!那球朝着他就飞了过去:这次,我要看清你的脸。嘭,斗笠落地,好好看到了面罩……
总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皮球冲自己飞过来的时候,耿叔如是想。“刁蛮公主。”他手里托着蹴鞠,蹲下身看许廷颢:“小王爷,你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剑?”
“有。你教我的三招我已经练的很熟很熟了。”他当即耍了一遍,虽然跟剑若惊鸿还差得有点远,但一招一式也有模有样。耿叔慢慢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王府下人也习以为常。他半个月教一次,半个月后检验教学成果,已经是定式。
许廷颢把好好拉过去:“耿叔,安荣公主想看你徒手碎大石。开山掌”他比了个手势:“能破开三块砖的那种。”
啧……看着好好眼中的亮光,又看看许廷颢,耿叔摸了摸下巴,忽然开口:“青梅竹马的感觉真好啊。”
好好急忙摆手,跳着脚摘他面罩“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难道你被我玉树临风的气质征服,隔着面罩都感觉到了我的俊美?”耿叔轻松握住安荣的手,把她转了个身,推到许廷颢怀里:“小孩子一边玩去。”
“耿叔,你一直姓耿吗?你今年多大了?你爱不爱吃羊肉?你觉得小翠长得美吗?你是云贵那边的人吗?你来京城多久了?你会煮酸辣粉吗?”好好人还在许廷颢怀里,头已经扭了过来,连珠炮一般,问出一大串。
耿叔看着她半晌,伸出指头一戳,把她又戳回去,“……你是不是傻?”
别走啊!好好刚拉住他衣角,就被他一甩挣脱了。
好好有点急了,他怀疑这个耿叔就是自己父亲。亲生的,但她很确定自己姓陈。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篡改姓氏是忘族行为。所以她就迷惑了,父亲去世的时候,她才四岁,只怕看到脸也不一定能判定。
终于,某个满月当楼的晚上,好好睡不着了,翻开被子,跳下床,这个问题一天不弄清楚,她就一天心里惦记。既然你不给我看,那我就只能暗地行动了。耿叔在哪里睡觉来着?好像是上等客房。
幸好我对王府很熟悉,好好悄悄从卧室溜出来,暗暗给自己打气。零指望不上,陛下为了显示对靖王府无猜忌,好好到这里来,没让他跟着。
她去看着自己女儿。骑射不了,那就跟其他名媛贵妇一起坐帐好了。
宣和帝一身黑缎盘龙锦袍箭袖,骑在高大的枣红马上,身边是自己几个儿子。皇帝颇通风雅,一望山林原野,天阔云低,笑道:“朕常见古人句,断竹,续竹,飞土,逐肉,乃是先民狩猎的最早记载,言辞虽然简约,却可见万众一心,激烈角逐的盛况。只是一时忘记出自何典章?”
皇帝言罢侧目看自己几位儿子。三皇子哈哈一笑:“父皇,您知道的,我是个粗人,背两句论语孟子还成,要寻章摘句,还得问二哥。”
宣和帝知道三子性格粗豪,也不介意,他吃过先帝冷落的苦,所以一直想当仁慈的父亲。随即又看二皇子。然而二皇子却茫然无觉,眼睛只管看着前方,勇毅侯府的彩帐也搭好了。有一少女袅娜身段,眼角妩媚……皇帝皱了皱眉,轻咳一声。
二皇子一窘,当即拱拳请罪。皇帝拧着眉头,一语不发,背后却忽然响起了咯咯轻笑,回头一看是北靖王府小王爷,他提着缰绳快走两步,来到宣和帝身边:“陛下刚刚说的叫《弹歌》最早记录在《古诗源》,后来彦和公曾引用,管它叫《竹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