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明,夜浓重。
一个淡蓝光球晃悠晃悠的划过夜空。
忽然一道金疾光袭来,两个光球相撞,发出砰然巨响。
神光破,两道人影招来式往显出形来。
须臾之间胜负定出,一红鼻子浑身酒气的老道跌落林地。赢了的中年男人两袖灌风仙气飘飘地徐徐降下,站在老道面前五步之处。
“哎呦喂呀!摔死老人家了!呃!”红鼻子老道躺在地上打着酒嗝撒泼。
“淙清老弟,你若专注修行也早已去老换少,又何至于在此卖老。”中年男人捻了捻下巴一绺青须,悠悠揭破红鼻子老道的伪装。
“呃!老子就是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呃……你咬我啊!呃!”
中年男人摇摇头,不与他胡搅蛮缠,直接说道:“前几日门下弟子冲撞淙清老弟,是本门教导无方。本掌门在此向老弟致歉,还请老弟归还本门法器。此物老弟留着也无用处。”
“谁,谁谁呃!说我用不着!老,老老子也要开山立派收徒弟呃!”老道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拿出酒葫芦灌上几口,酒嗝打得清亮。
中年男人也不动怒,对这老道的行为见怪不怪,淡定地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小坛酒。地上的老道马上抽动鼻子从地上爬起来。
“神仙醉!呃!给我快给我!”
“这坛神仙醉作为赔礼,老弟也知该如何做罢?”
“哈哈哈哈!”老道大袖一挥,从破洞的袖口里掉出一把乌黑油亮的尺子和一大团破烂衣物,顿时便化做蓝色光球扑向酒坛子,眨眼间又一飞冲天,流窜而去。
中年男人手一勾,草地上的尺子迅速飞入他手中。
“哎呦!摔死我了!”跟着尺子一起掉出来的破烂衣物动了动,展开来,原来是个小童。“把小孩摔来摔去真缺……”
小童骂咧咧的站起来,一看面前的人不对,立即噤声。
这小童一身衣物破烂流丢,袖烂裤短,露出很大一截四肢,赤着脚脏兮兮的。蓬头垢脸,唯有一双如星曜石的眼眸清澈透亮。
“小娃儿叫什么?为何落入疯道人手里?”中年男人打量一番后问道。
“小子名唤张舟,弓长张,舟船的舟,年八岁,乃益州城乞儿。前几日那红鼻子老道忽然跑出来拿着尺子丈量了小的一番,说是小的骨络惊奇,要小的拜他为师。”小童虽自称乞儿,对答间却不卑不亢,言辞流利。
看来淙清之前说的要收徒确有其事,只是为了一坛酒便什么都不重要了。中年男人捏捏眉心,这小童才是个麻烦。思索着要怎的把这事收尾。
“那你已经拜他门下了?”
“那老道疯疯癫癫,不管小的愿意不愿意掳了便走,小的怎敢拜他为师。”
中年男人对那淙清导怪不怪,也大致猜到他是怎样威逼利诱这小童。既然小童还未拜师,不如这般处置。他冒出一个念头,便在心中有了计较。
只见他手一抛,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尺子泛起白色荧光飞至小童头顶,旋转一周,尺子周身荧光分三段发出金蓝绿三色来。其中蓝色那段较其他两色更长。
“嗯!”中年男人满意的点点头,捻了捻青须,收回尺子问道:“我乃九霄门掌门萧玄真君,你可愿拜入我九霄门下?”
小童眼露惊异,愣了半晌方才跪下叩拜道:“但凭真君做主。”
萧玄再次满意的点头,掐指施出道清洁法诀,将小童清洗干净。他看到清洗干净的小娃娃露出白皙的皮肤及清秀的五官,心下又增加了几分满意。接着他凭空抛出一副玉圭,只见巴掌长的玉圭立时放大如小舟悬空在地面上。小童再次惊呆之际萧玄袖中射出一条青绸带缠着他的腰身,手抓绸带一端一提,带着他跃上玉圭凌空而起。
张舟四脚着地的姿势匍匐在玉圭上,看着脚下飞速略过夜色中的地面景色,身体不可控的颤抖着。他发觉自己竟然恐高。
对于小童那狼狈的姿势萧玄却不以为意,像这样第一次御空飞行恐慌的娃娃并不是少数。原本只带着一个娃,他大可像淙清那般收入乾坤袖中再化光回去,而不必选择这速度慢了许多的御器飞行。
只是想到清洗之前这娃沾染了淙清的一身酒臭,萧玄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收进袖中贴身携带。
当张舟流着口水趴在玉圭上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盘腿坐直身子,又揉揉眼睛。
“快到了,我要加速。你坐稳了。”
萧玄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还不待他回应,玉圭便猛然向前直冲。
“妈妈咪啊!”
张舟惊叫声划破长空,吓得扑到萧玄脚下,闭着眼睛紧紧抱住他的腿。
感觉话音还未消散,玉圭便已经停了,张舟颤巍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大殿门口。
“恭迎掌门。”
大殿门口两边站的两个青底白纹袍服的男子向萧玄鞠躬行礼。
“嗯!起来吧!”萧玄收了玉圭,接着手一扬,拽着绸带把张舟甩给左边的男子,吩咐道:“钟鸣,你将这娃儿带去梳洗一番。”
“弟子领命。”这叫钟鸣的年轻男子牵了张舟的手,招出飞剑带着他往山下飞去。
当张舟被拾掇好,填饱肚子之后,再次被带到先前降落的大殿门口。萧玄看着换了童子服,梳了两个童髻的娃娃,好一副粉雕玉砌的模样,比原来多了几分仙气。
似是对张舟的模样十分满意,萧玄连连称好。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