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韩氏请来了王老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王老大夫笑着对韩氏点点头:“大少夫人脉快而滑,停经日久,又有作呕反胃之征,确是有孕之象。恭喜方夫人、方公子、方少夫人了。”
韩氏喜笑颜开地接受恭喜,又问要不要调理进补。
王老大夫道:“少夫人气血不错,除了偶尔作呕亦没有其他不适,还是顺其自然吧。若是以后反应大了,老夫再为少夫人开方调理,目前是不需要的。”
韩氏既确定赵晗有孕,便道:“阿晗,有孕之身总是容易乏累,你清晨日常的请安就免了吧。每月初十、二十、月底去就行了。账本也不要看了,那样太伤精神,还是我暂时管着吧,你只要安心养身子就行了。”
赵晗自穿越过来已经一年多了,其实早就适应了天没亮就早起的生活习惯,何况她见多了现代的孕妇还全日制上班,只觉婆婆是小题大做,便笑着摇头道:“母亲,儿媳虽偶尔觉得乏累,睡个午觉也就好了,平日的事还是照常吧,以前怎样就还是怎样,儿媳有些事做才不觉得无聊呢。”
韩氏哪里肯同意,只道:“那可不行,管着这一大家上上下下的,太过劳心费神,你现在是双身子了,可不能累着。”
看婆婆执意不肯,赵晗也不说什么了,点头答应。韩氏便满意地送王老大夫出去,顺便去次和春园,把这个喜讯告诉方老太爷老太太去了。
方泓墨看家里再没他什么事,便出门去了,离开淮京将近一个月之久,他得去城里几家铺子瞧一瞧,查查账,看看经营状况。
赵晗送走泓墨,让丫鬟们把从明州带回来的各色丝绸料子、干货特产等等拿出来,按着要送的人一一分好,加以包扎,同时列清礼单。
这事做完已经过去小半天了,赵晗又提笔写了封信给赵振翼,先是问候祖父母以及父母亲最近如何,身体是否安康,再简略地写明自己从明州归来,又提及发现有孕之事,说自己过几日会与泓墨一同回娘家一次。
信写完后她从头至尾读了遍,看着没什么错漏,便将一张空白宣纸覆在信纸上,轻按几下,把余墨吸走,揭开宣纸轻轻地吹干,折好放入信封,让大牛把信送去庆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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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翼这日休沐在家,坐在书房里正悠哉地翻着棋谱,见郑大牛送信过来,自然是与晗姐儿有关之事,再看信是晗姐儿手书,细细读来,脸上笑容逐渐浮现。
他对大牛道:“你在这等会儿,待我写封回信。”
“是。”大牛应道,立在门边静静等待。
赵振翼提笔写了一半,李氏从门外进来。她亦听说方府来信,便过来相询,进来时瞧见大牛站在门边,冷冷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理睬,走近书桌边问道:“振翼,方府是为何事来信?”
赵振翼停下笔,抬头微笑道:“晗姐儿有了身孕,大概两个月了。”说着把赵晗的信递给李氏。
李氏一愣,接过信后嘴角弯了弯,勉强笑了下,言不由衷道:“那……是好事啊!”
赵振翼点点头,低头继续把信写完,交给大牛让他带回去。又对李氏道:“晗姐儿说过几天会与泓墨一起来,我先把这大喜事告知父亲母亲。”
李氏已经看完了信,便把信递还给他:“你去吧,我去看看采嫣。”
赵振翼听她提及采嫣,心头便有些沉甸甸的,本来愉悦的神情也黯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出书房而去。
李氏存心在此时提及采嫣,见他神情变化,还是把采嫣放在心里的,便感觉稍许适意了些,但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让采嫣知道这件事,又有些犯愁起来。
采嫣要是知道此事,肯定是一桩打击,可迟早她是要知道的,与其从别人嘴里听说,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也好从旁劝慰。
赵采嫣在家休养了两个半月,在李氏的精心调理之下,身子已经好多了,偶尔也下地走走,虽脚步发飘,要丫鬟扶着才能缓缓而行,也总算是能走了。
李氏过来时,正瞧见赵采嫣让丫鬟搀扶着走动,见她气色与心情都不错,心里头既感安慰,更觉要说的话难以出口,便什么也没说,站在一旁微笑看着。
赵采嫣走了会儿觉得累了,就让丫鬟扶着自己回到床边坐下,抬头望向李氏。李氏见她望过来,便对她又笑了笑。
李氏这般刻意反让采嫣略感异样,又觉今日母亲好似话特别少,便疑惑地问道:“母亲,发生了何事?”
李氏心底叹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庶生的写了封来,说她怀上了。”
赵采嫣吃了一惊,抓紧李氏的手问道:“赵晗?她怀上了?她有多久了?”
李氏用不屑的语气撇着嘴道:“说是两个月吧!”
赵采嫣一下子沉默下来,目光凝望着床前屏风上的花鸟,本来因阳光照得少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愈发得苍白起来。
李氏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分外难受,急忙劝道:“采嫣,你别为这事难过,她怀上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怀胎十月,各种意外都会发生,到了生产的那日,又是道鬼门关,到最后说不定生得还是个女儿……”
赵采嫣黯然神伤地摇摇头:“是啊,各种意外都会发生。我不就是么……”
李氏暗恨自己说错话,只得道:“采嫣啊,你别管那庶生的怎样,只管把自己身子养养好。你年纪轻着呢,养好了身子,以后想生总是能生的,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