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远和齐元恒一同出门时,却在无意之中见大齐士兵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纷纷讨论起近日以来的事情,言语之中更多的无非是对齐元恒的谴责与不满,竟然选择了忍气吞声地,阻止他们为自己的子民报仇。
林远见此,不觉有些尴尬,转头不动神色地打量了一番齐元恒的脸色,却见当事人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神情,看样子似乎是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林远顿时更觉得心中愧疚不安撄。
“你们几个,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如今这一时刻是让你们行军打仗,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话家常,背后语人长短的!难道有朝一日西楚军若是再对我军突袭,你们还要在此处闲谈吗?”
林远走上前,对着几个士兵呵斥地说道。
那几位士兵回头,一眼看到了盛怒的林远以及站在林远身后的齐元恒,不由得纷纷噤了声,眼神之中略带几分惶恐与不忿,连忙向林远请安道:“属下见过林将军,恒副将。”
众人心中虽然是对齐元恒不满,奈何他的身份摆在此处,众人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自来军营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军纪,身为军人,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服从,故而即便心中是有着另一番想法,诸位士兵也并未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若是自己不小心留下了什么破绽,落人话柄,给扣上一个大不敬,不尊天子,不敬皇室的罪名,那自己这条性命恐怕还留不到上阵杀敌之时就已经先落地了。
林远带有几分责备之意的目光扫了几人一眼,那几名士兵不由得纷纷低下了头。
“你们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没事情做吗?还不赶紧下去!”林远大声地说道偿。
那几名士兵闻言,如获大赦一般,连忙转身准备离去,然而此时站在一旁久未作声的齐元恒却突然开了口。
“等等。”
淡漠的语调自身后响起,众人不由得顿住了准备离去的脚步,而后回身:“不知恒副将还有何指示?
齐元恒淡淡地看着几人,打量着他们各自的神色,倒是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用意。
等了一段时间后却不曾听到任何动静,那几位士兵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恒副将?”
“我知道你们对于此事颇有微词,本将军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不过……我愿意与你们打一个赌。”
齐元恒笑了笑,薄唇轻启,虽是没有点明所指的是何事,不过在场皆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齐元恒的意思,原本他们对于齐元恒并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又加上有心之人的恶意挑拨,他们对齐元恒才开始有了一些意见。
“打赌?”
听了齐元恒的话,众人似乎也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林远显然也有几分震惊,不由看向齐元恒:“太子殿下,这……”
齐元恒笑了笑,抬手止住了林远接下来的话,他自然知道林远想说什么,不过为今之计,想要稳定军心,打赢与西楚军的这一场仗,那就势必得要有所作为有所表示。
眼见着周围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围上来,齐元恒正了正神色看着众人道:“我知道大家对我不太信任,这段时间对我也是颇有微辞,不过,本将军愿意用我副将一职为赌注,半月之内必将重创西楚军,还民生一个清明盛世,若是我赢了,那么还请诸位将士能够不计前嫌,大家一同抗敌,若是我输了这场赌注,那么我便会亲自向皇上请旨,撤销我军中的职位,收回我一切在军中的权限。”
随着齐元恒一番话落地,周围不由得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
“这恒副将这也玩儿得太大了吧?”
“就是,居然用副将的这一军衔来做赌注,可你说万一要是他真的输了赌注,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齐元恒也并不躲闪,反而是一直挺直了脊梁站在原地,任由众人打量探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心中无鬼,自是坦荡。
底下的士兵们见此,不由得有几分动摇。
“恒副将此话可是当真?”
终于,有人出面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诸位都是我大齐的热血男儿,豪气万丈,我既愿意以我副将的身份来做赌注,自然是当真的,只是不知诸位又如何然我看到你们的诚意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齐元恒并不只是一味的解释,而是步步领先,站在中立的立场与众人对话,倒是更显得让人信服。
果然,齐元恒的这番话就如同替众人喂下了一颗定心丸,即便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感觉,但是众人最终还是答应下了与齐元恒的这一场赌注。
“好,既然恒副将也有如此心意,为了表示诚意,那么我们大伙儿便也愿意应下这一场赌注,我等都是粗人,也学不来弯弯绕绕的那一套,我便有话直说了,还请恒副将不要介怀才是。”
在众位士兵推推攘攘之间,终是推选出了一个看似更为年长,在士兵之中更显得“德高望重”的老兵出来说话。
齐元恒听言抬眸看了这位老兵一眼,正是那日军营前与年轻士兵一同谈论的那个老兵,心中思绪回转。
“但说无妨。”齐元恒温和地道。
那名老兵有些不确定地看了齐元恒一眼,随后继续说道:“我等皆是贫寒出身,或因家中无财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