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泠烟在柴房之中受苦受难,需要人前去相救之时,齐元恒正在京城的城门之外,迎风而立。
“太子皇兄。”
齐元礼骑着马,先护卫队一步到了城门之外。朝着齐元恒行了一礼之后,就从马上翻身而下。
当年大齐是在马上夺得的天下,放到百十年前,哪一个皇族的孩子不会骑马射箭?不过百年光景已过,早就养出了不少骄奢淫逸的子弟,能够在骑射之上颇有建树的不过那么寥寥数人。
而这当中,齐元礼便是一个。
虽然坊间常常传闻这个淑妃所生的五皇子自幼纨绔,在京城之中不是走街遛鸟,就是逛逛青楼花坊,要说能有什么大作为,这齐国上下几乎是没几个人会相信的。但是偏偏就因为这一手骑射之术,入了皇帝的眼。这不,不是指派了这下江南的任务么?
“五弟。”
一反常态的是,齐元恒叫了一句“五弟”。皇家规矩甚严,即便是亲兄弟之间也不可逾越。这句“五弟”,齐元礼不知已是多少年未曾听过了。虽然不合规矩,但是齐元礼却偏偏喜欢这样的称呼,十分亲近。
“此行下江南危险重重,你一路要多保重。”
众人皆以为得了这下江南的差事是好事,但是齐元恒心里头明白,这里头诸多算计,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留在江南了。虽然他心中也不愿让这个弟弟前去冒险,但是偏偏这件事又只能让齐元礼去办。若是换了别人前去,只怕江南那边是查不出什么端倪。
这江南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万万容不得出一点错误。
“三哥放心,我有分寸。”
齐元礼轻轻一笑,仿佛能够将眉梢之处都带出几分喜悦。谁说皇家无亲情,他和齐元恒不就是最好的兄弟么?
江南一行虽然凶险,但是同时也是一个机会,一旦他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势必可以在父皇面前大大露脸,也为自己和皇兄博一个前程。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跳的可欢的,再这样下去,朝堂之上就快没有他们兄弟二人的位置了。
“五弟。”
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帮我?
这句话齐元恒一直想问但是却一直没有问出口,时至如今,他大概是知道了答案。
并不是因为他们血脉之中流着同一种血,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出自同族,而是因为幼时的权权相护。种下什么因,最后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这句话果然是没有什么错。若不是当时释放的点点善意,那么今日是不是他也不能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三哥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等到你凯旋而归之时,也是我们庆功之时。
“好。”
一骑而去,尘土飞扬,带走的是亲人只见的担忧,而将要带回来的是属于他们的未来。齐国的万里江山,只能留在长孙氏的后人手上,谁要夺走,那就只能是死的下场。
“爷,回去么?”
李斯是齐元恒的贴身长随,每每齐元恒外出办事之事都会带上自己的这个心腹。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心腹也有猜不透齐元恒的内心的时候。
“回去做什么,时辰还早,去墨竹轩。”
李斯不解的挠了挠头,明明太子爷出门前还说了要早点回去照看那颗小墨竹,怎的此时又突然变了心意。果然主子们的心思变化莫测,想要做一个出色的长随,他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是,爷。”
齐国的都城名唤长安,真真是应着那一句话来着。
“一见长安亲如故,人间再无繁华处。”
长安城的繁华景貌远远超过其他城池,真正的向世人彰显了它作为一国都城的辉煌与气派。
清晨之时,早早便有小商贩在街道两旁摆摊。月上梢头之时,夜市便会开在长安城之内的大街小巷。唱戏的戏子接替了白日里卖艺的艺人,继续在这座城池之中为达官贵人们的打赏而奋力表演。
可任由他们做的再多,不过也只能是作为这个国家中的底层,不受重视,没有尊严。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给老子滚。”
齐元恒这才一踏入城门之内,便看到两旁站岗的小兵正在挥动着手中长枪,驱赶着一旁卖艺的两父女。
这卖艺之人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正正经经跟着马戏团到处去表演,也算是正规匠人,这类人通常会得到朝廷认可,并且颁发证件准许他们表演。而另外一种则是游散艺人,大多是单人匹马走天涯,或者是少的不能再少的两三人。而后者,往往只是混口饭吃。
被小兵驱赶着的这两父女衣着单薄,面色蜡黄,很明显是属于那后者。虽然政令上没有明令禁止这样的人不许出入皇城,但是常常有小兵借这些人不懂朝廷条例而在当中做些小动作。欺压百姓,中饱私囊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只为官者才会做,底下的人早就学模学样了。
“官爷,求求你让小老儿进去。小老儿不是叫花子,是正正经经的卖艺人家。我们……”
那老人家还想再为自己说白几句,但是得到却只有毫不留情的斥骂与责打。在有一种人心中,是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只有那掉到钱眼里的贪婪之心。别说这老人家如何可怜,就算是死在他面前只怕是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住手,去叫你的长官出来。”
李斯看到齐元恒脸色不愉,此刻倒是懂得了要讨齐元恒德尔欢心,于是站了出来呵斥那名小兵。
太子爷平素最看不惯这种欺凌弱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