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槐待她离去,便道:“三白,他们就是你在伏羲庙中遇上的不明和烟翠容?”
李三白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想不到不明兄来到襄水城,竟是为了行刺穆王。”
晏青槐也叹息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柳大家她会……,唉,如今我们二人都已成为丧家之犬,你打算去哪儿?”
李三白踌躇片刻:“青槐,你在这岘山中等我一日如何?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我娘亲。之后我就同你一起去太和山,我们一起参加仙门考核,加入玄武派。”
晏青槐道:“你这趟回去肯定会有危险,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李三白摇了摇头:“我们两人一起太过显眼,我自己一人还方便些,你就在这岘山中等我,今夜亥时之前我会赶回这里。若到时我赶不回来,你就自己离开,前往玄武派,不必再等。”
晏青槐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那你一切小心,万一无法见到你娘亲,就不要勉强。”
心中却想道:“若你能如约回来,便说明我俩有缘,那么,我从今往后都会跟着你,可倘若你不能如约回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李三白的面庞。
李三白冲着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说罢,便向晏青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晏青槐在李三白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前方一丛树林之中,才轻叹一声,转身一跃,身上衣衫飘飘飞舞,掠入岘山深处。
李三白顺着檀溪一路向东,再向南一拐,便进入襄水流域,顺着襄水一路进入卧牛山,由山中一条小道到了卧牛村外。
他这一路走来,翻山越岭,时时小心,不知不觉就耗了许多功夫,天上不知何时聚起了团团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零星的洒着点点细雨。
细雨落在人的身上,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并不会打湿人的衣裳,李三白在村外观望了一会儿,看见村中一片安详,一条黑狗在雨中拖着尾巴奔跑,几名村民聚在村头的老张家谈笑,便料想此时穆王新丧,襄水城中应该一片慌乱,暂时无人有暇顾及自己,便纵身一跃,几下穿过村子,到了村东自家房屋处,“啪”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谁?”
李三白一推开门,便惊起一个妇人的声音,正是他的母亲——林婉华。
“娘,是我!”
李三白连忙叫道,顿时令林婉华一愣,接着喜出望外,一下扑到李三白面前,拉住他的双手,打量着他道:“三白,你,你出去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就成了通缉犯?他们说你冒犯了汉阳公主,是真的吗?”
李三白面露苦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同今日的事相比,冒犯公主的事也只是一件小事。娘,我恐怕不得不离开襄水城,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
李三白说着,一头跪倒在地,冲着林婉华磕了三个响头。
林婉华连忙将李三白扶起:“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磕什么头?你先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穆王被刺不久,襄水城外的人,许多人都还没有得知这件事。
当下李三白便将不明同柳如絮刺杀穆王的事说了,林婉华顿时大惊:“穆王死了?晏小姐被汉阳公主下令逮捕?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助晏小姐逃走?”
李三白点头道:“不错。”
林婉华面上露出苦笑,叹道:“三白啊三白,你再怎么喜欢那晏小姐,也不能为她做出这种事啊!如今楚国境内,怕是都没有你安身之地!”
李三白默然片刻:“娘,我会同晏小姐一起去太和山,参加玄武派收徒考校。一旦成为玄武派弟子,我所犯的这些事,便都算不上什么了。”
林婉华摇了摇头:“成为玄武派弟子谈何容易?三白,别多说了,汉阳公主一旦缓过神来,一定会派人来抓你,你还是快逃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这里怎么倒了个人?”
接着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传来:“妈呀!这人血淋淋的,莫不是死了?”
林婉华顿时吓了一跳:“是不是汉阳公主派来抓你的人来了?”
李三白安慰道:“娘,别担心!外面不是说了吗,是有个人倒在了我们村里。你在家里待着,我出去看看,看完后我便离开,就不回家来了。”
林婉华默然片刻,道:“三白,你离家后一定要小心,切莫像今趟出去一样,惹出这般多的风波。”
李三白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你在家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嗯!”
林婉华答应一声,李三白又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不孝,娘您多保重!”
说罢,便一转身,推门出了家门。
在他身后,林婉华偏过头去,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但平静的脸上不知何时,却已挂满了泪水。
李三白走出堂屋,在院子的柴垛下摸了半晌,寻到一个暗格,推开暗格再一摸索,手上便多了两根短棍,正是藏龙棍。
李三白微微一叹,将藏龙棍放入怀中,走到屋外,行没两步,便听天空中突然响起“噼啪”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空中的乌云顿时如被撕了一个口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遮住了视线,四处朦胧一片,李三白环目四顾,看见前方村口处隐约有一群人围成了一堆,便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