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了一碗馄饨,觉得有些热,齐肃又跟他说了一大堆已婚男人的人生经验和爱情观,他没结过婚,齐肃结过两次婚,听起来是比他有发言权一些。不过想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卖馄饨的,这会儿她闲了下来,站在一桌客人旁边,似乎是比较熟悉,嘻嘻哈哈地和一帮小青年开玩笑,毫无形象气质可言。
真是太奇怪了,在他眼里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堪入目,却又让他忍不住总想看了又看。
回家后很快就睡了,因为明天依然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他,他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心想。
她应该是很漂亮的吧。
也不知道她的脸本来是什么样子。
后来工作逐渐忙了起来,他就又把这碗馄饨抛到了脑后,没有再分出心思去想这件事,等到再次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是他偶然在车上坐着,路过那那家大排档,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因为这家店挪到了室内,但招牌还没换,顾征一眼认了出来,接着拔出萝卜带出泥似的,想起了半年前那个卖馄饨的少女。
她还在吗?
在顾征思索完这个问题前,他已经先喊住了司机:“停车。”
司机停了车,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又解释了一句:“我下去吃点东西,你先开车回去吧。”
司机很是训练有素,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刚从酒店里出来又要吃东西,一句话没说地把车开走了,他下了车,比起车内的温暖如春,车外真是寒风凛冽,他一下了车就觉出了后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又中了什么邪,难道真的是馄饨太好吃了吗?
短短几步路,他在心里又把齐肃拎出来骂了一遍,终于想出了不对,他隐约记得齐肃的第一个老婆是跟别人跑了,第二个老婆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两次婚姻是大写的失败,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听他的。
他进了店,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他要了一碗馄饨,只不过并没有看到当初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女,心下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失望,慢慢吞吞地吃完了一碗馄饨,味道似乎也不太对,结账时他像是很不经意似的问老板:“夏天的时候在这儿卖馄饨的小姑娘呢?不在这儿干了吗?”
老板摆摆手,有些无奈:“别提了,勤快是挺勤快的,就是脑子不好使,非要跑去参加什么比赛,说是要当明星,现在也不知道混出个什么名堂没有,唉,我这儿正缺人呢……”
他接过老板找的钱,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一个卖馄饨的打工妹跑去当明星?听起来真是异想天开到了愚蠢的地步。
他笑了笑,决定把这件事再次抛到脑后,因为无论如何这件事想一想也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去记挂一个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打工妹?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这一晚的梦里,他居然好死不死地梦到了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向来工作严谨认真,今天出乎意料地睡到了上午十点,他想到了昨晚那个梦,目光空空地望着天花板,认为自己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了邪。
后来他果然如愿以偿地很快找到了女朋友,二十九岁的画家,虽然具体画的什么他也不是很懂,他只知道她身材高挑,温柔亲切,大方美丽,黑色的卷发总是松松地绾着,低头笑起来的样子动人极了,双硕士,高知家庭出身的高学历,做饭做得非常好吃,性格也很好,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这个姑娘的追求者很多,然而他还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一如既往。
他的资产能让他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三十多岁,称得上是英俊,谈吐举止也含蓄内敛,第一次见面知道送人蒂凡尼手链,他虽然是富商,却不是通常人们印象中大腹便便的暴发户,他的学历足以和她相称,虽然差了将近十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非常相配。
搁在十年前他心目中标准的妻子就是这个模样,只是他当初过了结婚那个年龄,就再也不想结了。
在送女友回家的路途中,车半途抛锚了,他也没有什么窘态,很自然地带着女友下车,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司机的广播刚好放到今天的娱乐新闻:“hello大家好,我们是新出道的zoe组合……”
接着是一个一个的自我介绍:“我是高月,也是组合的队长!”
“我是……”
他觉得很聒噪,让司机关了收音机,转头对女友说:“真抱歉,让你受累了。”
女友很体贴地握住他的手:“不会啊,我还是要谢谢你送我回来。”
女友是十二万分的好,他当然也是十二万分的体贴,工作再忙也会抽空陪她吃饭,任何一个纪念日都记得清清楚楚,珠宝香水手表乃至车子他都很大方,女友当然不是那种捞女,但几个月后也存了结婚的心思,他觉得很抱歉,因为实在是没有想过结婚,便提了分手。
谁知道一向温柔亲切的女友顿时变了脸,撒泼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人,他说送她一套房子,女友说:“你以为我是那种傍大款的low货吗?收起你的臭钱!别来侮辱我!”
他对女人一向包容而体贴,并不计较女友的失态,女友发了一夜的疯,第二天清醒过来,还是红着眼睛收下了那套房子。
后来又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