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只有支持吗?”埃尔隆德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声调也变得严厉了起来。“瑟兰迪尔如果要发动战争,你也支持吗?”
不动声色抽回了只缝合一半伤口的手臂,佛诺尔一边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一边说:“是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只有支持。您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陛下会做一件什么事吗?他和所有优秀的王者一样,避开生灵之后,把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掏出来缝补。噢,就像你刚才为我缝合伤口一样。缝完了他会再塞回去。只要天空一亮,他就必须顶着布满新伤旧患的心,继续装伟大的王。只有这样,他的子民才会在巨大的安全感下畅饮美酒,享受生活。对这样一个国王,有的生灵觉得他活该,我却只有怜悯。他已经痛苦到如此地步,不应该再受到任何莫虚有罪名的折磨!至少,希拉娜必须为自己说的话,做出的不敬之事付出代价。支持国王对不公的待遇发起反击,支持国王实现他的誓言,林地任何一个生灵都义不容辞。当然也包括我。”
见埃尔隆德的眉头皱得都要吻合了,佛诺尔侧过头去轻轻说道:“您也许会觉得我自私,只顾自己的国家。可您有没有想过?希拉娜会成为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纵容?你们纵容她所有的错,让她有错也得不到任何惩罚,才让她膨胀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她再不接受教训,别说是发动人类进攻林地,只怕整个精灵种族也会要死在丹登人的武器之下吧?您不会希望瓦兰迪尔要杀光精灵的戏言变成现实吧?”
“正因为瓦兰迪尔由我教导,我才没有对希拉娜做出任何具有敲打目的事。真正能够掌控人类兵权的人,注定是未来的人皇。只要瓦兰迪尔明辨事理,希拉娜的一切言论只会成为空话。你……”
见女精灵涂完了药膏后,大有直接包扎的意思。埃尔隆德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在他看来根本不合格的处理方式。在继续为她处理伤口时,智者用轻柔而不失坚定的语气缓缓说道:“只要瓦兰迪尔不至于迷失,希拉娜就会消失在我们的世界中,自然她说的话也只是笑谈罢了。让瑟兰迪尔把她的作为当成灰尘扫掉吧。”
“伟大的智者,对于瓦兰迪尔是否能明辨事理,您有多少把握?”佛诺尔轻叹了一口气,对目瞪口呆的领主解释道:“不是不相信您的教导能力,而是不相信人类对情感的把控力。瓦兰迪尔已经十三岁,不是三岁。从出生起,他的生母就陪伴在他身边。我很难相信瓦兰迪尔可以不受到生母的任何影响。而且,您不是问我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它是瓦兰迪尔刺伤的。”
得知埃尔隆德去了林地营区,佛诺尔写完书籍上最后一个字后,去见了瓦兰迪尔。
对于这个蒙面的女精灵,瓦兰迪尔颇有好感。所以佛诺尔享受到了单独与瓦兰迪尔共处的机会。未来的人皇先是再一次重申继位后会立刻发兵林地王国,依照母亲的意思杀光所有的林地生灵之后,托着腮满心希望能够像一次见她时一样,再一次听到女精灵赞同的言论。他如愿了,可是女精灵说的不止是称赞。
“你真厉害,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做这么大的事,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是,你知道杀死一个生灵有多么可怕吗?”她从腰间拔下一柄小刀,双手递给了人皇。“我也是林地精灵,你可以先试着杀掉我试试?”
瓦兰迪尔很难把眼前的女精灵与母亲嘴中描述的林地精灵联系在一起。直到对方掏出了林地精灵才会有徽章后,他才相信女精灵没有说谎。
瓦兰迪尔犹豫了好一会,颤抖着接过了小刀。
“精灵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不是伤及心脏的创口,只需要几天时间便会康复。所以要真正杀死精灵,必须刺穿心脏。”佛诺尔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闭上眼睛再次重复。“狠狠的扎进去,你一定能做到。”
说实话,佛诺尔非常紧张。她真的害怕瓦兰迪尔会一刀刺过来,把她直接送到维拉内牟面前。可为了试探未来人皇,她不得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见瓦兰迪尔拿着小刀挣扎了许久,仍然没有动手的意见,佛诺尔索性大声喝道:“你不是号称要帮你母亲杀光精灵吗?连一个不敢反抗的精灵都不杀,以后怎么杀更多的精灵?”
“然后瓦兰迪尔就刺伤了你的手臂?”埃尔隆德很希望自己的假设得到了证实。如果瓦兰迪尔真的只是刺伤了她的手臂,说明他至少懂得死亡的可怕,也会谨慎运用自己的力量。可真相总是事与愿违。
“不。他拿着小刀狠狠刺向我的心脏位置。我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挡了一下。”苦笑了两声后,佛诺尔指了指被埃尔隆德缝合好的伤口,无奈的说:“伤口有多深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深度……”
这样的深度当然足以让她当场死亡!埃尔隆德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开始为佛诺尔包扎伤口。直到完成了最后的包扎,佛诺尔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我也有错。一开始,我把瓦兰迪尔想得太美好了,认为他的生母不会对他起到太深的影响。所以根本没有把希拉娜当成一个问题,也赞成您用柔和而缓慢的教导去感化他。可是他毫不手软的行为,让我只能把他往坏里想。不管我的国王为了庇佑子民,对未来人皇做出什么样的反击或是敲打,我只有支持和追随。”用衣袖掩饰好伤口后,佛诺尔看了看放在旁边的书籍,到底没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