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
林契与两名队员所在的区域,瞬间被数发榴弹爆炸的火光,吞没!
就在弹片横飞的爆炸中心,依然有两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白烟,顽强地飞了出来,其中一枚飞到了半空中,从断崖上方掠过,远远落向了后方的悬崖之下。
另一枚火箭弹,击中了断崖上的某个目标,炸起一团烟尘。
在断崖下方另一侧,郝思理等人已经傻了。
林契几个人完了!
敌人的掷弹筒,打得又狠又准,恰好覆盖了林契和三名队员所在的区域,林契等四人,无一幸免,而就在被爆炸吞没的瞬间,林契和他的同伴们,依然坚持打出了两枚火箭弹。
什么叫作视死如归的英雄!
他们都是英雄!
郝思理的双眼顿时湿润了。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自责。
林契提议要去用火箭弹偷袭的时候,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可恨他居然同意了。
如果他阻止,林契就不会死!
林契等人的死亡,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吗的!兄弟们随我冲上去!杀啊!杀光这些狗东西!”
郝思理一声怒吼。
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爬起身就要往前冲。
这时候,身后的魏夏冲上来,一把抱住郝思理的腰,两个人抱在一起,翻滚在地。
“郝头!冷静!不能硬冲啊!”
魏夏拼命大叫。
郝思理双眼通红,举拳大骂道:“魏夏!你个怕死的孬种!你不配当将军的兄弟!你怕死,小爷我郝思理不怕死!你他吗的松手,再不松手小爷我打死你!”
“那你就打吧!你打死我就死我一个!要是冲了,兄弟们都会死!都会死啊!”
魏夏不撒手,倔强地大叫。
“我!……小爷我郝思理憋屈啊!”
郝思理痛苦地闭上眼睛。
两行泪水流下。
郝思理哭了。
周围的队员们,无不满含热泪,其实,他们没有一个不伤心的,都是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就在自己眼前死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心痛,痛彻心肺。
尤其是山地分队的队员们,更是眼泪哗哗往下流。
假如能有机会,让他们与断崖上的敌人同归于尽,这里的队员,没有一个会拒绝!
但!他们连这个也做不到!
魏夏说的很对,一旦他们不顾一切往前猛冲,根本无法消灭敌人,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们剩余的这九个人,全部被对方打死,他们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毛也伤不到。
九个人!
打到现在,二十五人的小分队,仅剩余九人!
“林契!郝思理!听到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郝思理的耳机中,突然传来魏可的声音。
郝思理顿时一愣。
“老大!呜呜!林契死了!好多兄弟都死了!老大你快来啊!呜呜……”
听到魏可的声音,郝思理终于放声大哭。
此时此刻,郝思理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突然听到亲人的声音,一时之间,窝在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一个坚强的汉子,居然像个孩子一般,悲痛大哭。
说起来,郝思理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他才刚刚十八岁!
“镇定!你他吗的给老子镇定!老子告诉你!战场不相信眼泪,你的眼泪不能救你自己,更不能救你的战友!所以,像个男人那样收起眼泪!汇报位置!快!”
耳机那头,魏可的声音明显也在颤抖。
战场不相信眼泪!
像个男人!
一瞬间,郝思理的眼泪止住了。
没有人是天生的战士,每一个兵,当他第一次走上战场,第一次杀敌,第一次遭遇无法承受的损失,总会彷徨无助,这是人的天性,人类是有血有肉的生灵,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俗话说的话,当兵的经历多了,心才会硬!
树林中,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冒出头。
孙老三和武二。
话说,两个人作为向导,一直与那措特种兵一起行动,到了魏可分兵的时候,他们依然跟在林契等人身后,战斗打响,林契安排他们躲在后面。
如果换作以前,孙老三肯定不愿服从林契的命令。
他是谁?
鹰嘴崖堂堂的山匪头子孙老三!
什么时候,别人打仗,他却没资格参加,只能躲在后面看热闹!
不过,现在的孙老三早已收起骄傲的心思,他明白,自己的本事真没被人家放在眼里。
在鹰嘴镇,那措独立团凭借那么一点点人马,就顺利拿下了拥有高墙防守的镇子,把掸家族打得屁滚尿流,然后,又死死卡在那里,让掸家族进退不得。
那措人打仗真厉害!
假如换作同等人数的鹰嘴崖山匪,或者栗敢自由军,让他孙老三来指挥,能做到吗?
做不到!
哪怕多给他数倍的人马,他也做不到!
在鹰嘴崖小道,孙老三又被那措人的强悍震惊了一次。
他是山匪,正面作战不如人,走山路还比不过吗?
但,在那条特别难走的峭壁小道上,那措的几十号人,每个人全副武装,从将军到普通战士,每个人身上背的都比他孙老三重,却没有一个比他走得慢的!
所以,到了林契带人追踪雇佣兵分队的时候,孙老三就领着武二,乖乖留在最后面。
只不过,两个人最终没忍住,悄悄溜了上来。
“武二,那措人遇上了麻烦,咱俩得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