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叶裳便纵马来到了近前,他猛地勒住马缰绳,马儿发出一声长嘶,前蹄扬起,马掌重重地踏在了地上。
他面色冷然地看着林之孝,不客气地扬声冷冷地问,“林二公子当街拦人,意欲何为?”
林之孝浅浅淡淡,清清凉凉地看着叶裳,笑了笑,“只是数月不见苏姑娘,想见见她,便特意等在这里,与她几句话而已。叶世子得到消息未免太快了。”
叶裳拢着马缰绳晃了一圈,冷声道,“你想见的人,是我未婚妻,但愿林二公子以后谨记,我的人,你动不得心思。”
林之孝眸光微微一暗,道,“未婚妻毕竟不等于妻子,天下多少人未婚人最后不成眷属,叶世子她是你的人,此时未免得太早了。”
叶裳目光清冽,清寒地扬眉,“无论何时,她都是我的人,早与不早,不是你了算。”
林之孝闻言扯动嘴角,莫名意味地看着叶裳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我也十分想知道,叶世子哪里来的底气,她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叶裳冷声道,“我若是没有底气这样,天下男子都没有资格。”
“叶世子好大的口气!”林之孝闻言轻嘲地看着他,“若是我猜测得不错,苏姑娘这一身重伤,十有**是为了叶世子落下的吧?只因为她一心喜你,你便有恃无恐了吗?叶世子也是堂堂男儿,多少年来,被一个女子步步护着,这便是你的资格?若是这就是你的底气,林某还真是无话可。”
叶裳冷寒地看着他,“那又如何?她多年来对我步步护着,我心悦之,她甘之如饴,怎容外人置喙?林二公子未免太闲了!你无话可,便不要好了。”话落,他不再看林之孝,转向苏风暖,对她,“走了!”
苏风暖点点头,抬手痛快的落下帘幕。
叶裳手中的马鞭子甩了出去,林之孝所乘坐的马车马儿惊起,让开了拦阻的道路。
千寒一挥马鞭,马车跟在叶裳马匹身后,离开了荣华街,前往户部。
林之孝目送着叶裳身影和苏风暖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街道一角,他眉目昏暗,面色沉如水,就那样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和呼啸的北风将他面色染成一片霜色。
林客从暗处现身,轻声,“公子,天气太冷,您仔细身体。”
林之孝收回视线,看了林客一眼,点点头,落下了帘幕。车夫一挥马鞭,折返回了林府。
来到户部,叶裳下了马,挑开帘幕,将手递给苏风暖,扶她下车。
苏风暖将手放在了叶裳手里,缓步下了马车,叶裳握住她手时,蹙了蹙眉,“手这么凉,想必身子也不暖和。你躲在车里不理会林之孝就是了,做什么要挑开车帘与他话?大雪天寒?还当你是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吗?”
苏风暖笑着,“我是想看看他要干什么?诚如他所,也没几句话,你便赶到了。”
叶裳面色微微隐着怒意,“若是我不赶到,你便与他在街道上一直话吗?他不是什么善类,更何况你如今武功尽失,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
苏风暖伸手握紧他的手,笑着,“好了,我知道错了,是不该理会他。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赶去嘛。”
叶裳哼了一声。
苏风暖又,“他有一件要事要与我,正到这个时,你便赶到了。我在想,不知是什么要事儿。”
叶裳冷声,“他找上你,本就没什么好事儿,不听也罢。”
苏风暖想着也是,点了点头。
二人进了户部,苏风暖将昨日里挑选的嫁衣布料和绣针绣线一并带来了户部,将身子暖和过来之后,便在叶裳处理户部事宜时,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榻上绣嫁衣。
叶裳本来赶到荣华街时,看到她挑着车帘,呼啸的冷风吹着她娇弱的身子,有些火气,但被她几句柔声软语安抚,发作不出来。如今看着她乖巧地坐在软榻上绣嫁衣,半年后,她会穿在身上嫁给他,他心中便会柔软一片,火气也没了。
他怕她累到,忍不住,“要不要我派人去请刘嬷嬷帮你?”
苏风暖摇头,“刘嬷嬷都一把年纪了,早先为你把吉服做出来,已经受累了,如今这样的大雪天寒,便别惊动刘嬷嬷了。我不会累到自己,慢慢绣,半年内,总能绣完。”
叶裳点了点头,“累了便歇歇,别枉顾我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市井书籍。”
苏风暖笑着点头,“遵世子命。”
这一场大雪,一连下了四日三夜,京城被大雪覆盖,背风处的雪足足堆积了半墙高,大雪一停,各地受灾的奏折便递进了京。
遇到雪灾,最忙的便又是户部了。
叶裳刚到户部没几日,将户部堆积的诸多问题刚理顺清,还没大肆出手整治户部,便来了这么大的一场雪灾,查清灾情、受灾之地和受灾人口统计属实,调派官员前往受灾之地赈灾等等,叶裳忙的连午膳都没空吃。
苏风暖坐在软榻上,绣着嫁衣,看着官员进进出出叶裳的办公之地,他冷静地调派吩咐人处理,井井有序,暗想着,叶裳出身在容安王府,一点儿都不辱没容安王府的门庭。
他的胸怀里不止装着儿女情长,还装着南齐的家国天下,让百姓长安之心……
她如今这副身子骨,能做的也就是不给他添乱,乖巧地待在他身边,绣嫁衣了。
繁忙之中,又过了两日。
这一日,傍晚时分,叶裳和苏风暖从户部回到容安王府,管家便呈递给叶裳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