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看着御案上的奏章皱起了眉头,这些奏章上无一不是弹劾宁王朱权身边人与白莲教有染,甚至就连宁王府的两个文官长吏都没有能够幸免。
三人成虎,弱势朱权与白莲教有染的话,那么洪武帝是根本不幸的,但是朱权的身边人,洪武帝心中却没了那么肯定。
世上之人千千万万,往日最为忠诚的人也不代表会没有背叛的那一天,即便是御下有术的洪武帝也不能说他麾下的大臣们没有被白莲教拉拢腐蚀。
甚至朝廷上下这些年查出了不少白莲教安插到朝廷里面的探子,而令洪武帝纠结的原因所在便是是否要将宁王府乃至大宁都司所有被弹劾的官员全部查办。
朱权毕竟是一地藩王,而且洪武帝赋予了他执掌大宁都司的权利,此时将朱权的手下查办,无疑是在损害朱权的威望。
洪武帝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同时洪武帝也是一个非常看重亲情的人。
想着,洪武帝便决定叫来锦衣卫询问一番,若是宁王身边真的有那么多白莲教的人,那么负责侦缉天下的锦衣卫无疑是有着失察的责任的。
得到洪武帝的诏令,很快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便急匆匆的走进谨身殿之中。
说实话,得到洪武帝的诏令,蒋瓛是非常忐忑的,因为蓝玉一案牵连甚多,朝野上下的大臣们对他多有不满,弹劾他的奏章也在洪武帝的案前堆了数丈之高,更让蒋瓛赶到忧虑的是,东宫皇太孙似乎对他也很是不满,听闻皇太孙曾向洪武帝数次提议罢免锦衣卫。
这些消息让蒋瓛忐忑了数月。
急匆匆走进谨身殿之后,蒋瓛便连忙向着洪武帝行了一礼。
往常在蒋瓛行完礼之后,洪武帝便会开口让他起身,但是近日不知为何,在蒋瓛行礼之后,洪武帝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没有得到洪武帝的命令,蒋瓛怎敢起身。
足足有两刻钟的时间,坐在宝座上的洪武帝方才开口让蒋瓛起来。
此时蒋瓛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这些都给你瞧瞧,都是大臣弹劾锦衣卫的奏章,蒋瓛,你究竟背着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要不然,怎么满朝上下就容不得你!”
听到洪武帝这话,刚刚起身的蒋瓛又半跪了下来。
“微臣一心为陛下做事,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众位大人”
“若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朕早就不留你了,朕问你一句,锦衣卫是否知道宁王身边是不是被白莲教安插了人手!”
蒋瓛惶恐道:
“回禀陛下,宁王就藩大宁之后,宁王府便成了锦衣卫布防的重点,但是臣并未听闻宁王府内有白莲教余孽!”
“哼哼,连个白莲教都查不出来!朕记得四川、河南等地白莲教起事之初,锦衣卫也未得到消息,而今宁王府也被白莲教渗透,汝居然告诉朕,锦衣卫没有丝毫消息!”
坐在宝座上的洪武帝已然是龙颜大怒。
听着洪武帝的怒喝声,蒋瓛迅速的开始想起了对策,若是他不能给洪武帝一个解释,蒋瓛相信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蒋瓛连忙说道:
“微臣不知陛下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但是微臣想来,连锦衣卫都不知道的消息,那些大臣们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不得不说蒋瓛抓住了一个重点。
的确,御史以及科道言官等有着风闻奏事的权利,但是白莲教这等大事,他们又是从何处风闻的。
好一会没有听到洪武帝开口说话,蒋瓛壮了胆子说道:
“微臣觉得不妨对那些上奏的官员们询问一番,若是能够知道他们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便算了,我们锦衣卫也可顺藤摸瓜,若是他们说不出所以然来,微臣斗胆请陛下惩处这些官员,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与白莲教有所勾结,否则怎会知晓这等事情!”
的确,白莲教做事一向机密,不然的话,也不会起事数次连锦衣卫都没有得到风声,而锦衣卫多次派人潜入白莲教也都以失败而告终,显然白莲教的组织非常的严谨。
既然白莲教做事严谨,那么若是他们真的能够派人在宁王府潜伏下来那么势必会是头等的机密,而这等机密又会有几个人知晓,又怎么会惹得满朝上下沸沸扬扬。
坐在上首的洪武帝听完蒋瓛的解释复又皱起了眉头。
的确,蒋瓛说的很有些道理,若是连那些言官们都知道而锦衣卫却不知道,岂不是说那些言官们的鼻子比锦衣卫还灵,纵然可以说锦衣卫办事不利,但是那些言官们难道势力比锦衣卫还强不成!
“你先下去,宁王府,锦衣卫要加派人手,不管宁王府内有没有白莲教的人,锦衣卫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洪武帝开口说完便让蒋瓛退下了。
一直到离开皇宫回到锦衣卫衙门,蒋瓛的额头上依然还有汗珠。
回到衙门之后,蒋瓛往大椅上一坐方才觉得恢复了些精气神,一会之后,一个锦衣卫百户悄悄的走到蒋瓛身边道:
“禀大人,陆望求见”
听到这声通报,蒋瓛一个激灵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而后道:
“领他到后堂,将人都撤出去,记住带陆望从侧门进来,不能让不是我们的人看见!”
“诺!”
这个百户离开了,而蒋瓛也快步走到了后堂。
不一会,一身青衫的陆望便走进了锦衣卫衙门的后堂。
“蒋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听到陆望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