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收到探马传回的消息,得知张辽和卫觊护送着张范一家途径上党抵达西河,心中十分欢喜。他给徐晃交待几句,便急忙带着一群侍卫骑马直奔东面而去。
双方在中阳县以东二十里处相遇,吕布下马与张范相互见礼。
“公仪先生不辞辛劳,携家带口前来西河荒僻之地,布替西河十万军民表示感谢,欢迎之至!”
“天策上将不可多礼!范不过河东一介穷酸腐儒,能得天策上将如此恩遇,实乃三生之幸!”
吕布跟张范客套寒暄一番,张范把他的两个儿子领出来,向吕布行了礼。吕布对于张范的两个儿子也是大加赞赏,称他们举止从容有度,将来必会成为俊杰。
与客人见过面后,吕布又跟卫觊和张辽分别说话,感谢他们在河内和河东做的许多事情。
张辽见吕布心情不错,便向吕布介绍随行同来的陈实。“启禀上将军,这位是上党陈氏的家主陈充韧。陈家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陈叔珍太守,我们抵达天井关之后,受到了陈家的热情招待。”
陈实急忙上前几步,躬身向吕布行礼。“上党陈实,拜见天策上将军!”
吕布一把将陈实扶起,然后感慨说道:“吕某出身五原,家中数代人都曾受过贵祖上陈太守留下来的戍边良策所造之福,你们上党陈家于国于民是有大功劳的啊!”
“上将军谬赞,实愧不敢当。陈氏后人未曾效仿先祖遗愿,为国戍边守土,如今羞于见人,还请上将军收留,陈氏族人愿为上将军驱使,至死不渝!”
吕布对陈实的这个请求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龟的后人性格如此刚烈直接。吕布颔首,对陈实说道:“今日且随我为公仪先生接风洗尘,陈家举族投效之事,回头仔细商量。”
吕布没有拒绝,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陈实自然看得出来,于是一脸喜色的回到人群中,跟着大队人马往中阳县城而去。
卫觊继续陪在张范的身侧,张辽则紧随吕布战马一侧,向吕布详细汇报他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
吕布听得非常认真,偶尔会提出疑问,但不发表看法和意见,直到张辽完全说完。
“文远此行河东,屡屡立下奇功,且等日后lùn_gōng行赏。方才听了你的汇报,我觉得天井关实在太过重要,应该派一得力将领率兵前去驻扎,守住并州进出河内的咽喉。文远以为如何?”
张辽建议说:“天井关为多重叠障关隘,守军可多可少,以属下愚见,李傕不会出兵并州,冀州方向也暂时无太大威胁,天井关目前可由陈实之弟陈洮率家兵驻守,等天策府完全控制上党之后,可以同时出兵驻守天井关和壶关两座重要关隘。”
吕布对于张辽的眼光和谋略还是很信任的,既然张辽觉得天井关暂时无虞,吕布也就不急于派出得力将领驻守。如今张辽已经返回西河,吕布要趁着最近难得的空闲时间,好好的一些实用的知识全都传授给手下的将领。
众人一起进了中阳县城,吕布将空置的县衙当做临时的宴会之处,让军中庖厨置办酒宴,晚上为张范一家接风。
张范来到县衙,看到内里一片空荡,便问吕布为何不见官吏,吕布回答说整个西河郡目前都没有治理内政的官吏,上到太守,下到县吏,都需要张范上任之后挑选任命。
张范默然,对西河的严峻形势有了初步的感受。
军中后厨和伙夫搜寻了县里的各种吃食,总算在晚上的时候置办出一套还算丰盛的席面,吕布居中主持宴会,众人想谈甚欢。
张范听说西河流民已经开始归乡,便向吕布询问准备如何安置流民,吕布仔细解释说道:“从这几天接收的流民来看,一家老少齐整的几乎没有,很多家中仅剩一到两口人,全都是支离破碎。如果放任这些流民自行归乡,有能力存活下来的,以我推测,可能不到一半。”
“针对这个现状,我有几个设想,分别是‘千人集体制’、‘军农混编制’和‘家庭重组制’,具体的做法我已让府中从事贾逵列好了条目,到时候还请公仪先生斧正。”
吕布虽然只是说了三个不同的名称,而且还是张范从来没有听过的新词语,但却直接易懂,可以顾名思义,联想到一些具体的内容。
所谓的“千人集体制”,听起来似乎是要把流民以千人为单位编在一起,施行集中的管理和劳作。“军农混编制”就更加容易理解,估计是要把军队的部分士兵跟流民混合编在一起。“家庭重组制”,大概是要把原本家庭支离破碎的流民重新组合起来,让男娶女,女嫁男,形成新的完整家庭。
张范的政治头脑并不简单,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对吕布提议说:“上将军的这三条对策绝对可行,若是能够推行开来,三万流民必能安然过冬。对此,我有一些补充。其一,最好是将原本就相互认识或者居住较近的流民编在一起;其二,若是军农混编,可以尝试将军中伤残士兵或者年纪较大的士兵编入流民之中,让其充当头领,管理流民;其三,若是让破碎的家庭再度联姻,需要注意尽量不要将弱小的孤男寡女强行编入进去,应该将这些少年男女单独列出来,进行照顾。”
张范说完之后,吕布面露敬佩之色。
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吕布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张范在没有看到详细安置计划的情况下,仅凭吕布提出来的三条设想,就能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