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展问:“你叫什么名字?”
助理道:“岳云洲。”
很有诗意的名字,然而卫展被戳中了笑点:“小岳岳……你会唱《五环之歌》吗?”
岳云洲:“……”
岳云洲的五官很普通,但是凑在一张脸上却很周正顺眼,而且着装整洁合身,看着就像一个靠谱的。
陆尊出来看到三个人围在一起吃饭的场景,脸色忽然就变得特别冰冷,臭臭的。岳云洲擅察言观色,立刻说了一句“我吃饱了,谢谢招待”,然后站起来离开饭桌。
跟班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啃饼。忽然四周的温度好像下降了许多,头顶也传来一股莫名的压力。他抬头,对上陆尊的冰冷目光,嘴里咬了一半的煎饼竟然再也咽不下去了。
“坐下来好好吃饭啦。”卫展无奈,替陆尊盛了一碗粥。等陆尊真的依言乖乖吃饭的时候,他才对一旁的岳云洲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他把昨天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就是陆尊当初来的时候背的那个背包,把里面陆尊常用的东西都一一跟岳云洲交代了一遍。忽然瞥见沙发上的小黄鸡,他走过去抱起来,说道:“遛狗绳放口袋里,小黄鸡就拿手里吧。有这两样,陆尊就会特别听话的。”
岳云洲:“……”
他接过小黄鸡,终于说了本职之外的一段话:“陆总被陆尊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个时候,陆尊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精神病人的样子,眼睛都是红的。真没想到,他能变得这么安静听话。你很了不起。”
卫展摸了摸头,没有说话。
不管是小老头儿还是岳云洲,都看得出来由卫展来照顾陆尊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做为最大的boss,谁都没办法改变陆铭的决定。
恋爱的时间不足一天,卫展的情绪有点低落,假装强颜欢笑。等陆尊吃完,他把背包递过去,假装洒脱地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说:“喏,走啦。”
轿车停在楼下,等三个人都上了车之后,跟班关上门,坐上驾驶位。陆尊坐在后排,岳云洲刚上车,他就抢走了小黄鸡。卫展默默坐在副驾上,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陆尊。
他没有说要送陆尊送到哪里才停住,岳云洲也没有问。轿车一直开到希尔顿酒店的门口,卫展默默叹了一口气,知道到了分别的时刻。
他下了车,然后趴在后座的窗口,示意陆尊把手机拿出来,说道:“从现在起,手机不要弄丢了哦,电量少于10的时候记得充电,想我了就给我发微信。”
忽然鼻子一酸,声音便哽咽了,他连忙离开窗口。车窗玻璃缓缓上升,渐渐看不到陆尊的脸。卫展这才发觉,无论如何淡化分别的情绪,依然感觉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出口一般的遗憾。或许分别本身就是一种遗憾。
卫展看着车子开进希尔顿酒店的停车场,不敢再多做逗留,匆匆闪到了一旁的街道。他没有打车,慢慢在路边走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陆尊。
哎……一瞬间卫展悲喜交集。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嘈嘈杂杂的声音,偶尔传来车载导航的声音,卫展辨认出是往机场方向的。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让陆尊察觉到自己的伤感,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握着手机的手烫到神经都在发麻。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岳云洲的声音:“卫展,飞机要起飞了,你能不能让陆尊把电话关机?”
卫展顿了顿。说了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口干舌燥,此刻咽了咽吐沫,说道:“陆尊,电话不要打太久,晚上六点之后才可以再打给我,知道吗?”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卫展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头顶阳光灿烂,他忍不住怀疑,是否遇见陆尊只是一场梦。
电话打太久,手机的电量只剩下30,卫展刷了一会儿微博,觉得无趣,又各个软件翻了翻,忽然从相册里看到一张照片。
他不爱拍照,这段时间里也没想得起来要和陆尊合影。照片还是那次陆尊误进海底捞的时候,服务员妹子和他一起拍的自拍。卫展看着这张唯一的照片,忽然生出一点点的安慰,至少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他默默修图,把陆尊单独抠了出来,保存,然后就呆呆地看着,出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他四下里看了看,休息椅的后面是一处茂密的草丛,有一只小狗躺在那里,眼睛又黑又亮,湿漉漉的看着卫展,可怜巴巴的。
卫展:“……”
卫展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狗。小狗呜呜叫着,声音特别轻,没有避开卫展,反而主动地把脑袋埋进卫展的怀里。
卫展的心瞬间就化了。他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在小狗的右腿上发现了一处伤口。
“呜呜。”卫展学着狗叫,打算就近找一家宠物医院检查一下。他抱着小狗站起来,忍不住笑了:“我真是……刚送走一只,又捡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