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不错,此事过后,除了范家直系不得存留外,余者由你挑选有才具之人替本将做事。
但还是要奉劝一句,千万不要耍滑头,我性格不好。”
秦浩明看完范海亮的书写内容,眼前一亮,言简意赅,似真似假,但全部说在实处。
因此愈发怜其才,又恐他心不安分,故而索性把话说在前头,以免不教而诛!
范海亮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连说不敢,新主的手段他是亲身体会,断然不敢违背。
倒是挑选之人要多加吩咐叮嘱,以免犯事迁怒于己,那岂是一个狠辣二字能言?
范海亮的劝降信由箭术好的将士射入圩堡内,很快,里面便引起一阵骚动并且伴有争吵声。
未及半刻钟,范家圩堡升起白旗,并同时缓缓放下吊桥,从中走出三个自缚双手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王世选。
想想也能理解,范家族人肯定相信范海亮的话。即使三百多降人不愿意投降,他们若是火拼起来,就算战斗力比范家族人强,可降人又能留存多少?
剩下的人又岂能对付圩堡外的明军?与其必死,乖乖束手就缚反而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天雄军将士以百户为单位,迅疾冲入堡内开始接管清扫。
“恭喜秦将军顺利解决叛贼,再立新功。本将已经让军营准备将士们的宵夜,稍等片刻便可大快朵颐。
本将也要和秦将军好好喝一杯以示赔罪,原谅之前多有怠慢!”
倪宠满脸笑容,只露出一道眼缝,迈着圆鼓鼓的肥胖身躯来到秦浩明身旁,极近讨好。
“倪督客气,本将代将士们表示感谢!
那待会吾等就好好喝一杯,本将先去看看。”
事情圆满解决,秦浩明心里也是大为欣慰,立马应承倪宠的好意。
最关键的是财货肯定少不了,原来对将士们开的空头支票肯定可以兑现。
只是他完全没有一丝缴获要上交国库的觉悟,真是让人无语。
“将士们,不要把这些数典忘祖的家伙当人看,尽情使出你们的手段,把他们在建奴中的地位、职务、分属于哪一旗的奴才摸清楚。
总之一句话,要他们把祖宗十八代全部说出来,怎地玷污了祖宗声名?
最好他们嘴硬,搞死一个是一个,此等猪狗之辈,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秦浩明满怀喜悦走进关押俘虏的范家库房,却被部分解开头盔,露出金钱鼠辫的大明降人给搅合。
故而,他的话语里透着阴森冷彻,更有无尽的血腥。
“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我投降,我要检举。”
“大人,小人知道一些关于建奴的情况,想……”
……
汉奸哪里有硬骨头,若是真是有骨气之人,又岂会做汉奸?
很快,仓库内便想起磕头求饶声,一片嘈杂。
秦浩明鄙夷的望了他们一眼,没有丝毫心软。
当然,他也不可能向他嘴上说的一样,把这些人全部斩杀。
毕竟他们身上留的是汉人血,虽然遭到玷污。但时代有一定的特性,他们大多身不由主,被上官或者家族所裹挟。
真正可恶的是那些可以掌控自己命运,但却做主投降建奴者。
“炎黄血脉,汉家宗祠,历经千百年而不衰,何等高贵,然尔等却不加以珍惜,反而弃之若屣,投降关外野猪皮。
汉血已然有瑕,唯有用功勋荡尽!
尔等有两种选择,一,终生为奴,贬为辅兵,为大明将士服务。
二,投身死兵队伍,用战功洗刷耻辱。之后,不论是尔等侥幸存活还是不幸战死,但尔等家眷必和大明子民一视同仁,绝不辜负!”
秦浩明的话语铿锵有力,目光炯炯扫过跪伏地下的降人。
这是他第一次宣布对降人的处置办法,也是今后对降人的政策。
虽然现在自己的力量有限,这些话他们此时未必信服,但他发誓在有生之年,必秉承此志,直至深入人心。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暂时隐忍,以待今后伺机逃跑。”
秦浩明的嘴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缓缓停顿片刻,接着右拳抚胸继续说道:
“但只要有本将在,必天南海角追杀之!且祸及尔等家人终生为奴,除非他们亦用战功洗涮耻辱!
言尽于此,望尔等细细抉择!”
这就是他要将士们拷问降人祖宗十八代的目的。否则,没有震慑,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话。
乱世用重典!
铁血而沉缓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四处飘荡,威服着垂手低头拜服的降人。
“罪人愿意加入死兵队伍,洗涮身上的罪孽!”
王世选反应很快,头槌地,涕泪交加叩首。
“若真有心,今后让你的子孙完成洗涮罪孽的重任吧!”
秦浩明摇摇头露出一丝讥讽,语声幽幽。
接着看都不看王世选一眼,挺直胸膛对着天雄军将士高声喝道:
“尔等切记!降人千户以上的罪孽已经无法洗清,问清情况一刀杀之!”
说完,扭头离开仓库,不愿再看他们的丑态。
范家正大厅为三进,每进三间。头进与二进之间的天井院内是回廊包厢,第三进为两层堂楼。
正大厅大门面对外壕沟月芽塘,月芽塘两尖角内弦是矩形荷花池,池中有花圃。
只是现在是冬日,故而只有一些荷藕败叶枯枝漂浮水上,倍显萧杀!
正如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