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中军位于一个小土丘之上,正中间的位置用沙包固定了一辆指挥车,这车平时是辎兵负责养护和管理,战时交给中军使用。
庞大的车身固定之后,车身可以加高到近四丈的高度,也就是十米以上。
在十分平坦的辽东半岛上,这个高度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战场,而各部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指挥车上的旗帜打出来的旗语。
对于几万人规模的平原地形的战场,这种指挥车用处极大。
如果是十几万人以上规模,战场在数十里方圆甚至是山地或从林地区,这种指挥车的效能就要大打折扣,塘马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张云和别的指挥会爬到车上,观察敌人的情形和自己这一方的阵列情况。
在冷兵器为主的战场,阵而后战最为要紧。两军冷兵相接,一方使另一方的阵形混乱,通常情况下,阵列混乱之后就意味着输掉了战争。
在定南军中,阵列也十分重要,跳荡战兵的排位,长枪兵的方阵,火铳手的站位,骑兵的配置,炮兵的配置等等。
每个指挥官在战场上最注重的就是根据地形和敌人的位置,不停的调配好自己一方的阵列,以最佳的阵势迎击敌人。
今日是预防敌人出城突袭,掩护辎兵和民夫,所以张云排的阵是长方阵,一个接一个的横阵横亘在城门之前。
骑兵主力放在北边,主要是起牵扯作用,少数骑兵放在两翼,随时可以掩护放在阵列前方的炮兵部队。
定南军的火炮使用方法和明军已经走在完全不同的道路上,秦浩明对拿破仑的“大炮集群”战术颇有研究。
所谓大炮兵集群就是把火炮集中在一起梯次使用,以求在短时间内进行饱和轰击,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
定南军的炮兵也是标准的大集群状态,一百多门火炮几乎全部集中在一条线上,在看到中军的旗号之后,刘欣雨立刻下令先进行试射。
几门火炮依次开火,炮弹呼啸着飞了出去,有两颗炮弹落在城墙底部,另外几颗或是落在城墙的墙面上,或是凌空飞过。
城头上刚刚还是十分气沮,现在看到定南军火炮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不知道是不是有谁下令,鞑虏们也是大笑起来。
“笑吧。”刘欣雨冷冷一笑,下令开始第二轮的试射。
每门火炮都是可以用摇把调整炮口高低,重新确定仰角,在军官的测算下,几乎每门炮都是按刚刚打中城堞的距离重新调校。
第二轮测试,立马有几颗炮弹直落人群之中,冒着热气的实心炮弹在城头滚动简直是步兵的恶梦。
虽然不是威力巨大的十二磅炮,但六磅炮弹也是一样可以穿透二十列的步兵阵列,在城头这种坚硬的地面上,更是加大威力。
一瞬间,城头立刻响起大片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响!
炮弹在城头滚动着,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向成排的蒙古人,被一开始打中的人无疑是幸运者。
尽管脑浆迸裂或是瞬间整个胸口都被砸塌陷了,但他们瞬间就死去了,痛苦小一些。
更多的人被擦中肩膀或是下肢,或是并没有擦中要害,但看似轻微的擦碰带来的伤害却是十分巨大。
炮弹跳动着,不断的砸向人群,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和骨头碎裂时的声响。
一个甲兵被撞到了胳膊,几乎是眨眼间,他的胳膊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连骨骼带肌肉组织和皮肤都被砸扁。
这种巨大的痛苦是人类没有办法忍受的,在几声惨叫之后,这个甲兵直接疼晕了过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苏醒之后将会面临更大的痛苦,而且根本无法医治,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中耗光自己的生命,最终走向死亡。
有人失去了半条腿,有人整排肋骨都被砸断了,等冒着硝烟和沾满了鲜血的炮弹停下来,城墙上已经倒下了二十多人,其中多半都是当场身死或是受了重伤。
在这次测试炮击之后,鞑虏顿时笑不出来了。
在城头重伤者的哀嚎的呻吟声中,刘欣雨下达了全炮队开火的命令。
所有炮手几乎是同一时间用火把点燃了引信!
一瞬间在炮兵阵地上气氛几乎是凝固的,刚刚不管笑的怎么开心,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屏息静气,沉着冷静。
定南军炮兵日常的训练非常严格,除了从清膛到点火的一系列的程序训练外,体能训练和文化课,特别是几何学训练是最严格的。
搬运炮弹不光是搬弹手的事,很可能在战时搬弹手阵亡,那就意味着整个炮组成员随时要身兼多职。
所以任何一个炮兵随时要有兼任清膛手,装药手,炮手,搬弹手,甚至是炮长的自觉,在战场上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在严格到可以说是严苛的训练环境下,造就了现在如机械零件般精准动作的炮手们。
刘欣雨等教官对此十分满意,事实上欧洲最顶级的炮兵队伍也不过如此,甚至远没有这些东方的炮手知道遵守纪律。
整个炮兵阵地有极大的纵深,从六磅炮到九磅炮依次排开,主要还是以六磅炮为主,九磅炮的数量要少很多。
炮兵们在草地上挖出炮位,可以帮助抵销火炮射后强大后座力的浅坑,铁铸的实心炮弹从筐子里取了出来,放在炮位右侧。
在炮位后侧则是一个个大小一致的火药桶,炮兵们依次按位置站立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炮位位置,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