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东门城楼下,多尔衮两兄弟和杜度等人,远远地瞭望着瓦房店。
看着城外一道道沟壕工事,以及城内纵横交错的掩体,都是吸着冷气,对辽东大战一齐犹疑起来。
多铎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不信邪不行,我亲率大军,虽是一日而下东北外围山寨,可是伤亡了二千多勇士,惨胜如败啊。
您再看看瓦房店内外的准备,怕就是攻下城池,也难免死伤过重,消耗太大。”
杜度倒是取笑一句,“豫亲王也有泄气的时候呢。”
????????多尔衮双眉紧皱,摇头道:“十五弟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攻下瓦房店,而是损失过大的后果。
若是与明国拼消耗,咱们就入了下乘,胜而不胜,不败而败。”
多铎点头说道:“明军应该是没有料到我攻占东北山寨的决心,可也看出他们没有固守的打算。
否则就不会以区区几千人防守,只要拿出十之二三的力量死守,凭借着地势山寨的险要,我就无法一天全部攻下。”
“继续说。”
“前面这支明军虽说训练有素,能依托工事和犀利火器,尚堪一战,也肯死战。只是指挥死板,应变不足,不善近战。”
“十五弟怎么会有此结论?”多尔衮和杜度对视一眼奇怪的问道:
“我与他们交过手,既有纵横千里的勇气,也有水攻火攻的阴毒,更有决死冲锋的果决,还有以命搏杀的豪勇,实是强军。”
多铎思虑片刻,继而笑道:“十四阿哥说的是骑兵,我说得是步兵。
诚然,从防御层次、攻守转换、武器操作、临战沉着,甚至败而后撤,都看得出他们训练有素。
可是当我全力攻击不顾伤亡,打乱了明军训练熟悉的节奏,他们就乱作一团。
防线之间除了火炮再无支援,守军要么是不敢死守撤得太快,要么是守得太久撤得太迟,而且一旦被三两勇士突入,往往全线溃退。”
说到这里,多铎指着壕沟说道:“每道壕沟下面都是事先埋好了火药,我军吃了两次亏后,突破时便少量人马越过。
安全后再集结攻击,后面竟是损伤极低,白白可惜了这些布置。
我若是守军,当在被突破后列阵于壕沟后,以弓弩继续杀伤敌军,敌军不攻则被动挨打,敌军若是猛攻,则后退点火,那时左右为难的就是我了。”
“这支明军的火器实在犀利,一是火药带动的箭矢,一百步可穿透铁甲,五十步可穿透盾牌和两层铁甲。
而且操作简单,就是准头差些。
二是装有火药的小铁柱,安装有机关和手柄,不需要点燃,可扔出十步以外,爆炸后的铁片杀伤力极强。
十五阿哥,这两样东西实是利器,有火铳之犀利,无火铳填装之繁琐,当安排工匠仿制才是。
我麾下无敌勇士,竟然大多因此死于常人之手,实是可恨。”
若是秦浩明听到多铎这番话,一定会肃然起敬,哪怕他是个狗建奴。
只是在山寨短短一天的战斗,便让他看出如此多东西,且分析句句在理,不愧为建奴的后起之秀。
多尔衮眼里露出思索,片刻之后才若有所悟的说道:“十五弟的意思,秦家军能战,只是一旦攻击迅猛,近身而攻,就不足为虑。”
“秦家军?”多铎低声念叨几句,猛然抬头说道:“十四阿哥,肯定是明军的指挥将领不一样,或者他们故意如此。
“什么意思?”多尔衮点点头,杜度的愚蠢些,尚未反应过来。
“十四阿哥为什么叫他们秦家军?还不是他们有一个可怕的统帅。”
多铎斜视眼前这个蠢笨的叔叔一眼,看在一条心的份上,还是解释道:
“纵观此人经历,原本不过一个草民,顶天一个秀才,却因知兵事而被明朝天子看重。
与朝臣争斗却不坏国事,有闽粤总督之名却不行正事,抢夺军资却不贪污自肥,敢置关宁防线不顾而孤军入建州。
肆虐辽东半岛非是为征战,而是图谋毁掉我建州军民的生存根本。
此人天马行空,无所顾忌,行事阴毒,用兵无常,皇室不猜疑,朝臣恨之厌之却不忌之,竟是进退有余,处处得好处。
而且,这个人我们都交过手,一句话,狡诈如狐,断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
一席话,说得多尔衮身边的人凝重至极,皆默然不语。
“既然如此,辽东半岛得失不是重点,关键是能否将尚未成军却有强军之势的秦家军打残,甚至全歼。
当然,大军在外盛京空虚,不可久战,就明日全力攻击瓦房店,若是难打,就立即退兵再议,等待皇太极的命令。”
关键时刻,多尔衮一锤定音。?
见众将恭身领命,多尔衮接着下命令道:“明日十五弟主攻东门,图赖攻击南城,安平贝勒于东面、北面牵制。
瓦房店东北和东南可驻扎大军,此二路为重点攻击,其余只是骚扰。
十五弟和图赖哪路受阻或是突破,我亲率大军连续发动攻击,咱们先试试秦家军的实力再说进退。”
众将领命,拥着多尔衮回到大营,开始连夜布置兵力战术。
城池上,杨廷麟喝了一大口酒,咬了一大口羊肉,听着建奴的号角长鸣,瞧着东门外建奴大军的人马调度,向秦浩明问道:
“明日东门外,就是秦督大展神威之时吧?”
秦浩明笑笑,“杨侍郎不是抬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