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后蜀君主孟昶宠妃花蕊夫人的《宫词》亦提到“日午殿头宣索鲙”。
可见唐至五代时,生鱼片不但是宫廷中常见的食品,也是平民的日常菜肴,甚至出游时也会就地取材。
生鱼片亦是于唐代传至日本。
宋辽金元宋朝时食用鱼脍依然很普遍,文献中有名可吃的鱼脍达三十八种,如“鱼鳔二色脍”、“红丝水晶脍”、“鲜虾蹄子脍”、“鲫鱼脍”、“沙鱼脍”、“水母脍”、“三珍脍”等。
相传扬州城内梅圣俞家有一女佣擅做鱼生,欧阳修知道后每就常常带鲜鱼找那位女佣为他做鱼生。
此外,苏轼与陆游都喜欢吃生鱼片,他们现存的与鱼脍有关的诗词就分别有十三首和三十七首之多。
苏轼的《将之湖州戏赠莘老》列举了湖州的美味,其中一句是“吴儿脍缕薄欲飞”,就是指湖州的生鱼片。
陆游《秋郊有怀四首》提到“缕飞绿鲫脍,花簇赬鲤鲊”,又有《醉中怀江湖旧游偶作短歌》写道“野鱼可脍菰可烹”。
金朝女真人亦有食用生鱼片的习惯,据南宋史家徐梦莘的《三朝北盟会编》记载,女真人于入主中原前就有以生鱼片作为菜肴:“止以鱼生、獐生,间用烧肉”。
金朝末年的名医张从正在医书《儒门事亲》中记载了女真入主中原后的饮食,他说:“又如北方贵人,爱食乳酪、牛酥、羊生、鱼脍、鹿脯、猪腊、海味甘肥之物”就是女真贵族,入主中原后仍然喜爱生鱼片。
元朝时宫廷也有生鱼片菜肴,蒙古太医忽思慧的《饮膳正要。聚珍异馔》篇著录了他几代元朝皇帝的菜谱,其中一道菜就是鱼脍,是以生鲤鱼片,加入芥末爆炒过的姜丝、葱丝、萝卜丝和香菜丝,经胭脂著色,用盐、醋提味。
而《食物相反》、《食物中毒》、《鱼品》诸篇亦论及鱼脍。元曲中亦有关于鱼脍的内容,关汉卿的杂剧《望江亭中秋切脍旦》,就有谭记儿乔扮渔妇,为杨衙内切脍的情节。
刘可久的《南吕。阅金经。湖上书事》有“玉手银丝脍”。
明朝刘伯温把鱼生的制作方法写进《多能鄙事》一文中:“鱼不拘大小,以鲜活为上,去头尾,肚皮,薄切摊白纸上晾片时,细切为丝,以萝卜细剁姜丝拌鱼入碟,杂以生菜、芥辣、醋浇。”
但当时鱼脍流行的程度已经大为降低,虽然不少白话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喻世明言》、《二刻拍案惊奇》等都有描绘食用生鱼片,但都是前朝之事,不能确定是原始话本的遗存,还是当时社会风俗的反映。
而其他明代长篇小说如《金瓶梅》、《西游记》、《封神演义》及短篇小说集如《醒世恒言》、《警世通言》、《初刻拍案惊奇》里,都没有提及鱼脍,在小说中出现的频率亦远低于在唐宋诗词。
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仍有记载鱼脍:“刽切而成,故谓之脍,凡诸鱼鲜活者,薄切洗净血腥,沃以蒜齑姜醋五味食之”。
约在明清之交,禽、兽肉脍已经消失了,但清代文献仍然有鱼脍的记载,高士奇的《西苑侍直》诗有:“沾恩馔给银丝脍”,所记的是康熙十八年与十九年(1679和1680年)夏天的事,可知清宫中有生鱼片供应。
生活在江浙一带的名医王士雄(1808-1868年)在所著《随息居饮食谱》里也对鱼脍进行了论述。李调元《南越笔记》亦记载:“粤俗嗜鱼生”。
清。李调元《南越笔记》:“粤俗嗜鱼生,以鲈以(鱼奥)以鰽白以黄鱼以青鲚以雪龄以鲩为上。
鲩又以白鲩为上。以初出水泼剌者,去其皮剑,洗其血腥,细脍之以为生,红肌白理,轻可吹起,薄如蝉翼,两两相比,沃以老醪,和以椒芷,入口冰融,至甘旨矣。
而鲥与嘉鱼尤美。”反映鱼生以残馀的型态继续流行于江南和岭南地区。
近现代现代中国北方赫哲族的一些村落仍然有吃生鱼片的习俗,南方某些汉族聚居区亦遗留吃生鱼片的习俗。
但是大多数海内外华人的意识里,生鱼片是日本料理,很少人知道它起源于中国。
各地的生鱼片岭南鱼生据《南越游记》载,岭南人喜以草鱼作鱼生,佐以瓜子、花生、萝卜、木耳、芹菜、油煎面饵、粉丝、豆腐干混合而成的调料。
岭南人喜取草鱼活者,剖割成屑,佐以瓜子、落花生、萝卜、木耳、芹菜、汇而食之,名曰鱼生。”
“复有鱼生粥,其中所有诸品,因鱼生之名而名之”。据说荔湾艇仔粥也是从鱼生发展过来。
比如,品质好的顺德鱼生以约750克的“壮鱼”为食材,买回来后先放在山泉水饿养几天,以消耗体内脂肪,令鱼肉实甘爽。
杀鱼时在鱼下颌处和尾部各割一刀,然后放回水中让鱼在游动放血,了无淤血的鱼片便洁白如雪,晶莹剔透,放血的程序若把握不好,鱼肉带红色水分也多。
片好之后要再放进冷冻一会,鱼生才会爽滑和有甜味。
进食时蘸以蒜片、姜丝、葱丝、洋葱丝、椒丝、酱油、花生碎、芝麻、指天椒、香芋丝、炸粉丝,再加上油、盐、糖混合成的调料。
鱼皮则可凉拌。配料可多至十九种,包括炸米粉丝、炸芋丝、炸麻花、京葱白、姜丝、萝卜丝、尖椒丝、朝天椒、榄角碎、酸藠头、生蒜片、花生、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