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顿时双眼发亮,脸上掩也掩不住兴奋期待的神色。
毕竟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好玩心性怕是占了上风,哪里又是为主尽忠的模样?
她张嘴就欲吆喝上几个家丁一起,离炎急忙阻止,“就咱俩去就行了,切勿声张。”
红红自以为会意,还颇为体贴的小声说道:“也对,家丑不可外扬。王爷,待会儿就算只小的一个上,也定能将那淫-妇打得满地找牙!”
离炎顿时满脑门子都是黑线了,只得临时换了主意,说:“不如,你还是将地址给我,我自去找去吧。”
“王爷,那地方不好找,藏在胡同里呢。七拐八拐的,还是小的带您去吧。”
“无事,我以前扫黄打-黑的时候,常在八大胡同里转悠,京城哪个卡卡角角没去过?”
忽然,黄泉一步跨进府门,边走边问道:“找什么呢?皮又痒了是不是?想撺掇主子出府去寻乐子?”
红红顿时吓得脸色一白,紧闭了嘴唇又迅速看了离炎一眼,然后极力低着头一言不发。
离炎见状,忙道:“瞎哔哔什么呢?我们找好吃的去!”
黄泉何等眼色?早看见了红红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他理也未理离炎,径直走到红红面前站定,一双手背在身后,阴阳怪气道:“今儿是怎么了?见了主子,怎么不行礼?还是王府管家,如此不懂规矩。”
他抬手一指西院,喝道:“去,马上到账房那里结了月例银子就即刻滚出王府去!”
红红先是一呆,跟着扑通一声跪在黄泉身前,泪珠子直往下掉,声声求饶道:“小公子,奴婢错了,求您责罚奴婢吧!您怎么责罚奴婢都成,可您千万别赶奴婢走啊!求求您了!”
红红刚才见了黄泉没有行礼确实有错。
不过,……少爷,说实话,你又来这套,烦不烦啊?
离炎明白的表示出了不耐烦,说:“换个惩罚方式吧,瞧你将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不过就是没行礼吗?我叫她早晚三炷香将你供在香案上成不?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秦-王府向来都不讲究那些虚礼的?”
“你以为我真那样小家子气?”黄泉哼道,“别以为我没有听见她刚才又在说哥哥是非的事情!我气的是这个,她一点都没有伺候人的样!搬弄主子是非倒是利索得很!”
“还有你,一个下人说什么你就信了。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相信他吗?气死我了!”
“信信信,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啊。我只是听说那女人长得美若天仙,所以就想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你要不要与我同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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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我今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施夷光小心翼翼的捧了个盒子递到碧落面前,她神色间有些紧张,还有一些期待。
那盒子已经打开,里面静静的躺了块洁白无瑕的美玉。
碧落本在拨弄琴弦,一抬头,就蓦然见到递到眼前的东西,遂怔了一怔,“这是……”
施夷光目中满是期盼,微微笑道:“母亲留给我的,我们施家的传家宝。她说……让我送给我未来的夫君。”
碧落盯着那玉,顿时有些发愣。
这是……定情信物?
“你我既然已经心意相通,便早日许下终身如何?待到我科举高中之后回来,我就到秦-王府去将你风风光光的娶回我施家。你说这样好不好?碧落。”
真的是定情信物啊。
碧落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美玉,心不在焉起来。
定情信物一定要是玉吗?可不可以是一座楼阁?
荒唐,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哎,似乎他的心,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那次离炎轻易的说出他和黄泉可以随时离开秦-王府时,他心中就有些发寒。
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三个人终于出了皇宫,日子也越发过得好了。他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可离炎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出那样的话,令他好生失望。
此后两人矛盾重重,又时常冷战。所以后来他做什么事情,总是为自己留了三分余地,就为了有朝那么一日,离炎再度毫不怜惜的抛弃他时,他能全身而退。
他实在琢磨不透离炎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自醒来后就再没要过他,出宫开府她也迟迟没有说要给他一个名分。
如今,他和黄泉两人在秦-王府过着主人一样的日子,但是却没有主人一样的身份。
他内心里其实抱怨很深。
于是,当这位多年前的老友找到他时,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分便被一丝丝的牵扯出来。
夷光早年前就对他有情,那时的他亦对她有意。如今她再来找他,想要与他重续前缘,他竟是隐隐有些期盼。
可是,突然就出现了那座摘星楼……仿似一座囚笼,毫无预兆的困住了他的心和身。
虽然他枯坐里面,可俯望整座秦-王府时,府中的熙熙攘攘竟是令他已舍不得离开。只因那一刻,他仿若有种被众人拱月般的优越感,就像小时候。
而令他再次生出这感觉的人,是离炎。她为他建了那座独属于他的城池。
于是,那因施夷光的出现而生出的点点期盼便就此湮灭。
他到底该如何选择?不能总这么摇摆不定啊。
都怪离炎!
前段日子,他本来已经决定,施夷光就是他最后的归宿。可是她偏要写那首诗,偏要建那栋楼!
离炎,你既对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