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宴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但偏偏张晋萧这个听众端着杯子的手都微微的颤了一下,原本应该被轻轻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一下子与茶几发出了很清脆的一声轻响,而张晋萧尚且一脸茫然的看着宋之宴,“可是你,你难道不是在做复健,你怎么会有时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虽然昏迷了十年,但是真想要把我的东西全都吞下去她还做不到。”宋之宴轻蔑的笑了笑,又继续道,“做了,就总会有痕迹,所以只要了大力气去查就不会有什么东西是查不到的,更何况顾萍这个女人的手脚本来也就不怎么干净,心又贪,平白留下了这么多的蛛丝马迹,又惹上了别人,她不倒谁倒?”
宋之宴对于顾萍这个女人确实是不怎么看的起,说她聪明,她确实是硬生生的过五关斩六将,硬生生的巴上了那老头子,可是说她蠢笨也并没有错,否则又怎么会一看他出事,又看老头子走的早就认为自己有机可乘,一心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公司上呢?
别说她这样的身份手段底下的人服不服她,光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忽视了自家儿子的教育就也是够蠢的了。
宋之宴这么想着,还忍不住提了一句,“你别看宋舟舟现在这幅模样,但他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你以前也见过他的吧?。”
然而这一回,张晋萧却只是用一种宋之宴都琢磨不透的眼神轻轻的看了宋之宴一眼,而后很真诚的笑了笑,“恭喜你得偿所愿,拿回了你想要的。”
张晋萧说完了,就站了起来,一边把手臂上的袖子撩上去,“我去给你做饭,你今晚上要吃些什么?”
他的笑好似和往日里没有什么不同的,然而偏偏宋之宴就是一下子皱了眉,他一下子拽住了张晋萧的手腕,盯着张晋萧的眼睛,总觉得现在如果不说什么就一定会有什么不好。
心中纵然有千种解决的方案,但是一时情急之下,也不知怎么了,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宋氏,你要吗?就算是这十年里你照顾我的报酬。”
只不过当他把话说出来了之后,反而突然觉得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迎着张晋萧震惊的神色,再一次语气轻松的重复了一边,“我是认真的,你能够这样对我,我真的很感动,一个宋氏,如果你喜欢,我就把他送给你,以后你就不用这么幸苦了。”
然而这一回,向来是温柔的张晋萧却头一次连一个笑都没有回给他,这是几个月一来的第一次,他用这么冷淡的、好像面对陌生人的眼神轻轻的看了一眼宋之宴。
“不必了,我本来也是报恩,报你十年前,帮我母亲治病的恩。”
面对着宋之宴一瞬间错愕的眼神,他这一次连头都没有回,就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
然而天不遂人愿,意外总是处处存在。就是在下一刻,整个空间都须臾的震荡起来,土地龟裂,天空破碎,铺天盖地的煞风一瞬间就全然占领了世界,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崩塌、破碎。
然而就是看着这样的场景,宋之宴不但是没有任何的惊慌恐惧,还隐隐极为不耐烦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几个臭小子就不能给老子消停这么一段时间吗!”他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领口的披巾粗鲁的扯开,然后就一下子扔在了脚边。
没有了麻布围巾的遮挡,他那张因为长期营养匮乏而惨白消瘦的脸,因为缺水而干裂恐怖的唇就完全的显露了出来。然而,最为惊异却是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之内,这具被大自然摧残的遍体凌伤的身体竟然就以这么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那种组织快速代谢,腐朽快速蜕化成新的模样。任谁都不会在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只会觉得可怖。
但是好在,随着力量的快速恢复,以及他本身有意识的意识引导,不过是须臾之间,那个狼狈苍白于自然搏斗的求生者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用着最为闲适态度、无比漠然神态看着这个世界重新归于虚无的局外人。
宋之宴这一会儿双手插在裤袋,微微仰头看向那好似一片虚无的天空,那眯起的眼睛以及皱起的眉头都显然代表着他的心情算不上有多么的好,相反,应该说糟糕,很糟糕。
“还躲躲藏藏的在哪里干什么?真特么当老子看不见你!?”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空间之中尽然当真骤然出现了一名青年,他挠着脑袋,“嘿嘿嘿”尴尬的直笑,“老大,你这怎么又开始自虐起来了。自我创立空间,又自我封闭力量,可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对我们早就已经半点作用都没有啦。”
宋之宴原本闭目在调动这些天里外界发生的事情,这一会儿只睁开半只,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青年,“罗芳芳啊罗芳芳,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老大,而你只是一个小弟的理由。”
他缓缓摇头语气之中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罗方向来被他嘲讽惯了,大家一起生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年千年,自然都知道他这个老大是什么脾气的,这会儿是半点没敢有异议,反而笑得一脸殷勤阿谀,“是是是,您英明神武,您聪明绝伦,我们哪里能懂得您的想法体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