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变,那些村民似乎一点也不恐惧,一心虔诚地企盼着褚英太子早日亡魂归位。那个中年男子将锦盒放在地上,起身对身后众百姓说道:“良辰已至,请点燃手中莲花灯。”那些百姓将莲花灯轻置地上,吹着那星星点点的盘香,瞬间天色全部暗淡下来,月亮被浓密的黑云遮住,仿若浓墨将天染尽了无限的黑色。燃着的盘香腾起缕缕青烟,封尘和白臻躲在远处看着,只得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那些百姓仿佛也被这无尽的黑色吞没,夜空之下一片死寂。那中年男子见百姓都将手中盘香点燃接着说道:“将香盘放入莲花灯中,顺流而下。”
数千盏莲花灯接二连三地被放入河水之中,这条太子河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流星陨落的银河。那些百姓齐齐起身,看着那些莲花灯漂聚在一起,然后汇成一朵大的红色莲花,那些青烟聚集在一起腾到上空变成一条雾色长龙,待薄雾褪去那雾色的长龙便消失在夜空之中。月亮慢慢显露出来,那个中年男子将手中锦盒打开,那些骨灰粉末被风吹散道空中,月光照到上面那些粉末竟然被方才那条不见的雾色长龙吸收,那条长龙慢慢有了血肉,变成了一条银色的巨龙,在太子河畔一直咆哮飞舞。那些百姓又纷纷跪在地上膜拜。
那银色的巨龙慢慢凸显出银色逆鳞,而后两条长长胡须随风而动。那个中年男子高呼:“太子殿下回来了!”封尘和白臻在树后看着诧异,封尘小心地指了一下身后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话还未全部说完,那条银色的长龙吐着烟雾,烟雾中朦胧出现了许多死去的将士亡魂。那银色的巨龙咆哮着口中吐着白色烟雾,将自己周身围裹住。慢慢地那条巨龙消失不见,出现了褚英太子带着那些死去的将士亡魂站在空中。那中年男子跪下,激动地两眼含泪哽咽说道:“太子殿下,五年终于等到你了。佟佳氏一族族人都在此,听候你的诏令。”那个褚英身形魁梧、目如星点,脸上棱角分明,与后金可汗努尔哈赤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那褚英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吕布用的方天画戟,身披铠甲也是金丝做的金缕玉衣,脚着青履。那些故去的亡魂缓缓飘到地上,地上跪拜的百姓纷纷围绕过去。褚英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多谢舅父救了我这一息尚存的亡魂。”
封尘也略懂这五行之术,从方才那些莲花雾气中看来,这些都是幻像。倒是五年前故去的太子褚英尸首为何会被本草老头在丹炉中炼造取精,而后到了这褚英舅父手中。虽然这些亡魂大多都是怨气聚集而成,但着实让人震惊他们的浩然之气。确实有势如破竹、攻城拔寨雄狮的力量。褚英一抖手中战戟说道:“我父汗可在盛京?”那男子说道:“汗王已经......仙逝了。”褚英大怒:“是谁害死我父汗?”男子未曾解释,只是淡然说道:“还不是那明朝,本已攻到宁远城外,这袁崇焕不知哪里来的大炮,战火三天不断,八旗子弟尽数丧命在那炮火之下。”
褚英震怒,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天空中出现一道惊雷,恰巧落在了那边的天空之中:“来日,我定要那袁崇焕的血祭奠我父汗。”男子赶紧说道:“太子殿下,恐怕这月亮出来之时,你身上神力恐不复存在,就连身形也将化作尘埃。等到乌云遮日之时,我等再用莲花召你出来。”褚英拜谢过舅父之后,对足下的百姓说道:“既然我褚英已经回来,断然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盛京我们是一定会回去的,这荒城之外岂能是我容身之所。”
再一转眼这些故去将士同褚英又一道消失在月光之下,从天空中落下一颗银色的珠子,那中年男子将银色珠子放回锦盒之中揣到了怀中,百姓纷纷跪下膜拜。白臻疑惑道:“为何会有人作法,召回这些故去亡魂,可这毕竟是逆天而行。”封尘点头:“就算是修仙求道之人,也万万不敢如此行事。”
封尘见这些人都收回了停靠在岸旁的那些莲花灯,然后拽着白臻悄悄从树后溜回了那个中年男子家中。心中转念一想,既然自己是去盛京寻回海兰珠,倒不如将这顺水人情送了皇太极,将褚英谋位一事先告知。这破茅屋中的主人也并非一般的乡野村夫,反倒是一些没落的皇亲国戚。
中年男子推开柴门缓步移到封尘面前问道:“方才公子可看到听到什么异动?”封尘装作困意说道:“只听空中惊雷不断,想来是要下雨了。”白臻镇定自若地将马车牵到茅草屋檐下说道:“大哥,今日还要劳烦在此借宿一宿。”那个中年男子倒是好奇地问:“不知二位去盛京除了寻人,可还有其他要事?”封尘眉头一紧,难道刚才他同白臻躲在树后被褚英这舅父发现。
封尘刚准备找借口开脱,却被这男子抢先一步说道:“过几日我们老汗王的下葬之日,我们想将这些棺木送到盛京之中,若公子怕在这山野之间迷路,倒不如同我们一道同行,还有个照应。”白臻见封尘脸色难看,却又尴尬万分,笑着说道:“我这封尘兄弟是去盛京寻他那还未过门的媳妇儿,这喜丧之事若搁在一起,恐怕多有不便吧!”那男子便不再强求,将这出山的路大概讲给了封尘。
第二天,一大早等封尘醒来才发现在院落中的那些棺木一个个都凭空消失。那位老哥在院子里正在劈柴,白臻赶忙跑过去问道:“大哥,今日你不做那些竹条了?”那个老哥倒是很诧异地看着封尘和白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