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广阳郡无事。”张郃默默看着远处只有稀稀疏疏几缕炊烟的大营,眼神先是一阵暗淡,然后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冷哼一声:“你们不是希望某出城么,晚上我们再战。”
张郃果断转身,下了城墙,下令道:“骑兵全部集结,子时随某出城。”然后又命令骑兵斥候前往广阳郡打探情报。
既然现在前往蓟县为时已晚,那就直接把这一股唐军给吃掉!
唐军大营,田豫等人这几天一直在扰乱张郃的视线,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很成功地迷惑住了张郃,至少现在张郃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虚实。
田豫找来正在营中休息的雄阔海,说道:“雄将军,算算时间,现在大将军恐怕已经要攻下蓟县了,还请将军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咱们立刻拔营,前往蓟县与大将军汇合。”
雄阔海一愣,说道:“军师,咱们不是已经迷惑住了张郃,为什么还要撤兵?”
这几日来,雄阔海虽然没有能够与张郃大战一场,但是天天在良乡城下转悠,没事就大声叫阵,渐渐地,他竟然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此时雄阔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不舍、纠结,全部写在了脸上,看的一旁的田豫哭笑不得。
田豫对他解释道:“雄将军,咱们的任务只是迷惑张郃数日的时间,如今已经完成,最好早日撤离若是被张郃发现了,到时候凭借着咱们的数千人马,可挡不住张郃麾下数万大军的冲击。”
雄阔海悻悻道:“好吧,就听军师的安排,明日一早起兵拔营。”
子时悄然而至,月半中天,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装点着漆黑一片的世界,显得格外静美。
良乡城大门渐渐被打开,一身黑甲的张郃,一马当先从城中跃马而出,其身后还有上万的骑兵,正衔枚裹足,跟着张郃出了城门。
悄悄向北行进了数十里,张郃抬头看了看时辰,已是子时过半,命令全军喝下随身携带的水酒,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大喝一声:“杀!”
张郃身先士卒,挑开了挡在门口的拒马鹿角,直接冲进了唐军的大营。
“敌袭!”就在张郃动手的瞬间,营中隐藏的暗哨,发现了张郃动人的踪迹,立刻出声警告,同时吹响了身上的号角。
听到号角声,唐军全体士兵迅速披上衣服,拿起武器,向着帐外赶出去集合。
唐军的军号分为了数个种类,刚才暗哨所吹的正是用于紧急集合的号角,战时,这种号角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提示敌人袭营。
听到号角声出来的田豫以及雄阔海,就看到张郃正在营中左突右冲,肆意屠戮着己方的士卒。
雄阔海看到后立刻绰起武器,打了一个口哨,叫来他的战马,向着张郃杀去,至于战场的指挥,就交给田豫来完成。
“张郃小儿,吃我一棍。”难得与人交手,雄阔海显得有些激动,也不顾张郃身边尽是他的亲卫,径直向着他杀奔而去。
“哼,给吾拦住他。”
张郃自然知道自己并非是雄阔海的对手,而且此次战斗他也没有打算与雄阔海交手,只是用士卒缠住他,而他则是尽量杀伤唐军。
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唐军终于结成了军阵,面对数倍于己的晋军,依靠着大营的地利,与晋军周旋。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双方皆不能寸进,不过良乡城离此不远,田豫怕张郃另有援军,立刻下令全军向着蓟县附近撤退。
临走前,田豫看着仍不停指挥士卒阻拦他们,浑身染血的张郃问道:“豫自问一切做的还不错,将军是如何发现吾大营空虚的?”
张郃听到田豫的话,充满杀气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田豫的计策,恐怕他还不至于失去了增援阎柔的最好时机,现在恐怕一切都晚了。
只听张郃恶狠狠说道:“你的计策的确很高明,瞒过了吾数日的时间,不过却忽略了你们的炊烟。”
田豫恍然,朝着张郃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后会有期了,希望日后咱们能够再次交手。”
然后对雄阔海大声说道:“雄将军,撤兵。”
张郃受此等屈辱,怎么可能放任田豫离开,放下直接命令道:“给吾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许放过!”
然而此刻大营中早就乱成了一团,张郃的命令根本没有办法得到执行,况且唐军一心想要突围,有雄阔海为箭头,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田豫等人离开。
“该死!”没能留下一名唐国大将,张郃气的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掷在了地上,恼怒地说了一声:“回军!”
而田豫等人,摆脱了张郃之后,带着剩余的两千兵马,一路向着东北方的蓟县而去,准备与主力汇合。
就在张郃突袭唐军大营之时,身在蓟县的阎柔也终于开始了他下一步的动作,白天的攻防战,城墙上的防御,已经被唐军打破了数条缺口,若没有意外,明日城门必破,所以他要先行突围,保存实力。
唐军围三缺一很明显是希望他能够突围,但是他目前的选择,似乎只有向辽东地区突围,方才有一条活路。
“辽东么?”阎柔盯着舆图,脑中不停思索着撤兵的路径。
他现在手中有马步军两万,南下的意义并不大,还不如前去辽东,整合其他人的兵马,或许他还可以说动乌丸等异族出兵,到时候从背后突袭唐军,可比他现在灰溜溜地返回晋国要好的多。
阎柔选择的时间是寅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