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即便是此时鲜卑部先锋战士并无战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冲锋。
张载只有两千骑兵,全部放在军阵的两翼,分别由张辽和刘德统领。
步度根虽然愤怒,但是也不会下令,数万骑兵同时冲锋,他将全军分为数部,一部一部进行冲锋。
第一部五千骑兵刚突入战阵,第二部紧接着发动攻势,一部又一部,如同惊涛,源源不绝,排山倒海。
如果是在旷野,骑兵飞奔而来,张载自然不敢抵挡,可现在两军相距不过几百丈,骑兵奔驰的速度达不到顶峰,狠下心,付出些代价,还是能把骑兵速度降下去,只要骑兵失去速度,再乱军中还不如步兵。
战场指挥,并非是张载所擅长,此事交给了薛仁贵来做。
指挥步兵变阵,以屯为单位,将阵型变为一个个小圆形,刀盾手居外,长枪兵居内。
每屯共有刀盾手六十人,围成内外三圈,圈内人人紧紧相抵,减缓骑兵的冲击力度,其余四十人手握长枪,分散在刀盾手之后。
心中一直默默计算着距离,当鲜卑骑兵距离战阵一百二十丈,此时已经快进入弓箭手的射程,薛仁贵立刻下令:“弓箭手,三连射,抛射。”
这几日,为了能够在战斗中统一指挥,边塞的守军曾和张载的部曲联合训练,对于薛仁贵的指挥用词,他们也都能听懂。
于是,他们纷纷按照薛仁贵的命令,对前方进行覆盖式的三轮射击。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从半空中落下,在重力的作用下,杀伤力更加强大。
“啊……”
三轮箭雨过后。冲锋在前的骑兵就像是被人收割的麦子,纷纷中箭落马,也有许多战马中箭,连带着骑兵一起倒地,很快就没了声音,因为他们被后面的骑兵践踏,在痛苦中死去。
“弓箭手自由射击,刀盾手举盾。”眼看敌军越来越近,薛仁贵终于下令。
总算是进入射程,尚在冲锋的鲜卑骑兵也不甘示弱,拿出弓箭,他们所用的骑弓射程要短,但胜在轻便。
骑射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一些悍不畏死的鲜卑人,坐在马上开始和汉军对射。
前排的战士有盾的防护,仍少数倒霉的人,被箭支射中。
鲜卑骑兵就要冲到阵前,薛仁贵的下一道命令紧接而至。
“架枪,列拒马阵。”
刹那间,汉军被盾牌包围的阵型,一杆杆几米长的戈和枪从盾牌阵中伸出,尾杆被固定在地上,或者固定在盾手的盾牌前的土地上,拒马阵鳞次栉比,就像是只刺猬,一根根长枪就是刺猬身上的刺。
终于众目睽睽之下,两支队伍撞了上去。
张载所率的这八千步兵中,足有接近五千人是刀盾手,五千人分成数道防线,一个个横亘在骑兵前方的道路上,圈与圈之间,只留下一条小路,拼死挡在鲜卑骑兵前方,八千人仿佛一道血肉城墙。
冲锋在前面的骑兵,已经到了阵前,本能的想伸出武器去拨开身前的长戈或者长枪,可是战马速度快,来不及挥动武器,连人带马被串在长枪上。
而侥幸逃过一劫,或者凭借骑术躲过的战士也不一定能轻易的躲过下一杆伸出的长枪。
人的哀嚎,马的嘶鸣成了战场的主旋律。
不过持枪的战士也不好受,骑兵冲击力度不小,惯性也大,虽然长枪有支撑点,但还是容易拿不稳,甚至有不少长枪,刺穿两三人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断裂。
就是这样,靠着刀盾手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把鲜卑骑兵的速度降了下来。
首轮冲锋过后,汉军的阵型有些散乱,有许多屯的将士,他们阵型被直接冲散,许多人被马踩死,然后幸存的人又遭到骑兵砍杀。
当然,鲜卑骑兵付出的代价,却是失去速度,停到了汉军的战阵中。
“两翼骑兵绞杀。”
此时失去速度的鲜卑骑兵,面对汉军骑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被张辽所率领的骑兵屠戮。
数千汉军组成地阵型,就像是海边的礁石,在一bō_bō骑兵的冲击下,顽强的矗立在战场中。
现在战场上进行的就是一场消耗战,比的是那方能坚持下去。
战圈中,步度根已经增兵到了两万,分数轮冲击,将外圈的防线撕碎后,速度也都降了下去,失去速度的骑兵,杀伤力终究有限,便陷入汉军的战阵,慢慢被消耗。
步度根看在眼里,心中甚是着急,这样的代价太重了点,他也有些吃不消。
鲜卑部不像是中原,他们这支,全部族人也不过三十万,控弦之士只有十万,他们还要防着同族人,以及匈奴抢夺他们所占领的水草丰盛的草原。
在草原,一切为了生存,每年都会有同族,为了一块草地,大打出手。
他此行直接带出了三万勇士,除去这几天损失的三千,还有两万七千余人,再与汉人对耗下去,即便是击溃了汉军,那损失也还是太大。
不只是步度根焦虑,张载也是,为了能够将保持阵型,他把自己带来的两千精锐步兵放在了最前端,直接面对鲜卑的一bō_bō冲击,现在,两千步兵的防御圈,已经没有多少还在坚持了。
战局僵持,两边的伤亡越来越大,鲜卑久攻不下,士气本来就没有多少,如今更是一降再降,最后步度根只能鸣金收兵。
张载也是松了口气,他都快忍不住直接下令收兵了。
回到要塞,统计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