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伤说轻不轻, 但说重,对他来说也不重。
几天后他就已经行走无虞, 虽然还没完全恢复, 但三人深感山村中消息闭塞, 决定先去去一个村镇打探消息。
开封往临安镇不少, 而且都是曾经最为富庶繁华的名城, 就算只是路过也很有意思。
这时候鹤唳不得不庆幸同行的是没有特别朝代倾向的左颜了。
随着时代推移,社会经济越来越发达, 对于那些专门研究这个朝代的人来说, 简直就跟进了一个三维立体的博物馆一样, 周围都是活文物, 像当初前几任,虽然刻意隐忍,但无不是迎面见个人都恨不得扒光了研究一下的样子。
左颜冷静得多, 她更关注任务。
确切说,她是抱着一种救父的心情来的,与前面那几个“救世”的截然不同。
这么几天, 村中依然只有老幼妇孺,没有一个壮丁回来过。而秋收却已经开始,山村边谷中的田地金黄却稀疏,可听村中的老人说,这已经是近年来收成不错的一年了。
但凡有点力气的人都出去收庄稼了,鹤唳三人走时留下了这些日子攒的鱼干和肉干, 只和村正家打了个招呼,便利落的出了山。
黄河边一直在打仗,盘坳村附近也渺无人烟,三人断断续续走了三天,才看到一个空落落的小镇,过了小镇一路再往东南去,进了庐州。
一路都对方向自信无比,到了自认为合肥区域的地方发现城墙上写的居然是庐州,鹤唳惊了。
“我还以为是庐山的那个庐州呢!”
“合肥在古代就叫庐州啊。”沿途两人都以合肥称呼,此时发现鹤唳竟然这么惊讶,左颜也觉得有点好笑,“刚才你那什么表情哈哈哈!”
“我真的以为我们居然走到江西去了!”鹤唳还是呐喊脸,“哎!叶氏三十六路刀法就在这里呐,我们去踢馆好不好?”
“你居然还记得啊。”左颜笑,“先找地方安顿一下吧,休息两天再走。”
庐州近年还没受过战火荼毒,且是开封到临安行在必经的大城之一,自然是人流如织、店铺林立。三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发现往来的人中,不少人背着形状各异的包裹,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而巡逻的捕快对此却视而不见,只是在看到这样的人时,会多端详两眼。
又有一队刀客急匆匆过去了。
鹤唳下意识的看着他们路过,回头,见青山也正看着他们。
“有事发生。”青山道,“走吧。”
“你居然不想管?”
“你想管的话,就有关了。”
“嘿嘿嘿!”
“你们看!”左颜忽然指着前方,那是一个小巷,很多人在往里面走,巷口挂着一个白灯笼,灯笼旁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叶氏镖局。”
刚提起叶氏三十六路,转头就看到这个,他们很难不往某个不好的方向想,跟着人群一路进去,就看到刀馆的大门朝南开着,门口的石狮子上披了白布,门边挂着白绸,还有穿着孝衣的人在门口迎客,表情悲凉。
进去的人纷纷道着节哀,痛苦和愤怒交杂着,场面异常肃穆。
鹤唳正打算按习惯拉着一个人问情况,却被左颜拉住了,她望向青山:“让他来吧,宋朝对女性……不是那么宽容,还是低调点好。”
“哦。”鹤唳很乖的应了,立刻低眉顺眼的跟在青山身后,捅捅他的背。
青山无奈,他随意拉了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问道:“这位兄台,请问这叶家是哪位前辈没了?”
“不是前辈。”那人咬牙,“是他们叶家的首徒叶寻晚。”
“哦?是怎么回事。”
鹤唳和左颜对视一眼,首徒,会不会就是叶斯的大师兄。
“他月前跟随忠义军一道镇守开封,开封失守后便听闻忠义军全军覆没,叶家派人去寻,发现包括他在内不少武林义士刺杀兀术失败被囚,本想把人救出来,结果被金兵发现,叶寻晚掩护同门出来的时候……没撑住……”
言语间那场面仿佛已经历历在目,别说心软如女子左颜,就是旁边已经知道的人再听一遍,也不由的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听闻开封府中囚着不少门派的侠士,那狗贼分明是想用那些人引着我大宋武林人士前赴后继,好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可恨那狗朝廷居然说这是民间义士所为,不愿出兵讨还!”
“你们已经问过朝廷了?”
“原本是报与岳将军了,可他本就被朝廷勒令罢兵,便求了朝中的其他官员,结果给了这么个答案,岳将军昨日也派了亲兵送了悼书,可那有何用!”还是有人流了泪,“我们本是为了这大宋,为将军打抱不平,还指望能刺杀了兀术,好帮岳将军再将开封夺回来,可现在,仿佛我们是自食其果,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呀?”
周围一片哭骂,他们没参与刺杀,此时却仿佛比参与的人还要难过。负能量积聚多了,哭得比失去亲人的叶家人还要响亮。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些小伙伴要穿越。”左颜竟然冷静了,低声在鹤唳身边道,“除了唐朝,再没有比我们所生的国家在世界上更有发言权的时候了。你看看他们。”
鹤唳冷眼看着。
她抬头看看青山,发现他的表情虽然不像是感同身受,但却带着一点柔和和羡慕,见鹤唳偷瞥他,很是自然的低头与她对视:“怎么了?”
“说不上来,我们三人中有为国而战机会的人大概就你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