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给炸弹做手脚, 她怕人家急着让她去炸城墙,晚上又任劳任怨的溜进了风声他们住的地方, 自柴房中搬了一坛子火药到自己那儿, 倒出火药检查。
此时药物都已经混成了一坨, 完全看不出有哪些成分, 左颜在一旁战战噤噤的, 烛火把得死严:“现在碰到火还会炸吗?”
“会啊, ”鹤唳细细查看着,“但是我需要火, 你递近点儿, 没事的。”
“你要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逆推一下配方, 估计威力, 再决定……”
鹤唳这一看就是大半夜,左颜在旁边盯得眼睛发酸,她甚至不放心让青山来拿烛火, 因为实在是无暇和他解释炸药的威力问题。
雁鸣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她巴不得炸药威力越大越好。
“呼!妥了!”鹤唳终于有了结果的样子,她呼了口气, “威力不小啊,好凶的配比。”
“那怎么办?”
“我需要一点原料……”鹤唳左右看着,“就地取材就行,你们等等。”
“有多少罐子要调?”左颜问。
“四十二个。”
“那你做了东西再去放罐子里需要多久?”
“首先我得做得出来,然后我们再考虑放罐子的问题好伐。”
“所以,既然是火药, 为什么不往罐子里倒水?”左颜一脸天真,“弄潮了不就炸不了了?”
“哗啦!”取而代之的,是鹤唳脱手砸了罐子的声音,“你说什么?!”
“哦,不行吗?对不起我就随便说说。”
“你说什么!”鹤唳扑上去狂摇她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那些炸药早就废啦!”
“放放放放放手!”左颜感到天旋地转,她感到哭笑不得,“你现在去做不就行了吗,又不迟,我的天!”
“我现在觉得很没面子啊!我拼死拼活的!我废寝忘食的!我殚精竭虑的!我我我……”鹤唳几乎要哭出来,“好亏啊,一晚上美容觉没了。”
“好吧,对不起,对不起嘛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了吧!所以说你现在打算怎么样啦。”
鹤唳气很不顺,她努力了一晚不如文科生一句话,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可时间又确实不允许她再蹉跎下去,只能气鼓鼓的往外走,打算趁天还没亮直接去柴房泼水。
见她拿了水袋,一直围观的青山自感有了用武之地,跟了两步,却被鹤唳喝住:“你别去!”
“只是泼水而已。”青山居然有些委屈,“这个我还是可以的。”
“不行,你们现在都是清白的,如果我一个人做手脚被发现,还可以把事情全推到我头上来,懂吗?咱们可不能一窝蜂的全成为全民公敌,到时候谁去跟岳飞混,我们任务怎么办,历史怎么办,未来的全人类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蠢呐!智商不合怎么谈恋爱啊?!”
青山是绝对不会尝试和鹤唳进行口头对阵的,他就差举起双手了,干脆利落的退了一步。
鹤唳哼一声,傲娇的甩着小辫儿出去了。
四十多个火药罐,要拆开又密封其实也是个挺费事的事,幸好鹤唳当时也说过自己要好好休息养伤一下,这一天没人来找她,倒是听说有人去柴房数火药罐子了,却没听说抓到鹤唳,显然是躲过了这一劫。
下午的时候,鹤唳憔悴的回来了,她全身脏的不成人样,满是灰尘和柴屑以及黑色的火药,她也无力处理,直接tuō_guāng了扑上床就睡。
虽然一言不发,但左颜和她的几位前辈一样莫名的就get了对鹤唳职业操守的信任,既然她回来了那必是完成了要做的事,便任劳任怨的收起了她的衣物,将她从不离身的装备袋放在了她枕头边,出去把衣服洗了。
青山一得知有人要去搜柴房就出去了,至今没有回来,应该是在其他各处探听消息,傍晚鹤唳醒来吃饭时他也回来了,看着大快朵颐的鹤唳,欲言又止。
“听到什么消息了?”鹤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叶家的探子方才快马来报……昨夜金兵已处决所有在押的宋人。”
“……噗!”一口饭喷出,鹤唳疯狂的咳嗽起来。
“之前,风声带来的亲卫已经将侠士们被围困的消息传回朝廷,朝廷的回信是,莫须有。”
“什么?!莫须有?!”这下是左颜炸了,“回信的是秦桧的人吗?”
青山有些惊讶:“确是宰相秦桧的印信。”
“我去,这大爷这辈子对自己人只有这么几句官方词汇吗!跟谁都是莫须有!”左颜惊了,“所以说,官方明确表示不负责了?那……”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鹤唳,“城墙还炸不炸?”
“炸炸炸,炸个屁啊还!”鹤唳扔下碗,泪奔而去。
接连一天一夜的两次努力全都白费,就简直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鹤唳再坚强的心脏都忍不住嘤嘤嘤起来。
岳飞失势,连向他求助的信最后都转交了秦桧,可见风声已经是岳飞能够派来的最强力量,江湖人的行动再无任何后援,要救援的目标也都已死尽,这一次热血澎湃的行动竟然是这样的收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一时之间,整个盘坳村里低压盘绕,悲情四溢,满是绝望和痛苦的气息。
也没谁提让鹤唳去炸城墙了,更没人提什么救援了,被祖国抛弃的痛苦甚至远胜过失去亲人,一时间江湖人个个心灰意冷,作鸟兽散,转眼盘坳村就空了。
当然也有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