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花佑堂门口一炮打响, 左颜又观察了几天,感觉有点不放心, 便撺掇青山又去贿赂了几家医馆的人, 专门落井下石, 四面传播女人的脸比生命还重要花佑堂简直谋财害命等观念。
女人的脸嘛, 确实跟命一样重要。花佑堂这事儿一出, 基本不用指望从女人身上再撸出一文钱来来了。
雨歇的事业废的差不多, 风声的她却反而不怎么担心了。
“按照史载,光学玻璃要公元十八世纪才出现, 为的就是望远镜, 风声做的事情提前了快七个世纪, 你知道这七个世纪意味着什么吗?”左颜竖起一根手指, “技术隔断!”
雁鸣在一旁给自己做复健,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青山根本听不懂,他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师门虫坠子, 静静的看着。
“虽然以古代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发展速度,七个世纪说不定还不够咱那一年的,可有些革命性的东西, 却非得一定的量变才能引起质变。以我们民族这个工匠的制度和发展方向,光学玻璃如果不靠外力,清朝都不一定出得来。因为,这个技术在我们这的量变太缓慢了。”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从雨歇的做法来看,风声应该也不会公布强力□□和玻璃的炼制方法, 我们需要从源头开始考虑这个东西的传播,一,知情的工匠;二,成品的下落。解决了这两个,那么对历史最大的威胁,也就基本抹除了。”
“这就是难点吧。”
“如果你愿意全力配合的话,就不是了。”左颜凝视着她,“和他们斗智斗勇那么久,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哦,你既然知道是斗智斗勇,就该明白,这些都是他们的杀手锏,我怎么可能知道。”
左颜了然点头:“说的也是。”
晚上,等确定雁鸣已经在房间里睡了,左颜和青山在外面碰头,一改方才云淡风轻的样子,极为焦虑:“怎么办,雁鸣这样消极抵抗,我怀疑鹤唳要白跑一趟了!”
“应是白跑了。”青山手里还握着坠子,“恐事情有变,她多日不曾动了。”
左颜一愣,算了算时间,眉头蓦地皱紧:“对啊!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青山瞥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但分明有种引而不发的怨念在其中,寒森森的,还带点委屈。
“我知道你担心她……你现在能找她吗?”
青山又怨念的瞥了她一眼,沉默。
左颜猜了猜,试探:“你是,放不下我这儿?”
“接下来做什么?”他避而不答,但言谈分明就表达了尽早了结这儿的迫切。
“我……真没计划。”左颜答得小心翼翼,见青山没什么过激反应,心里反而更加没底,“暂时真没有……风声明显比雨歇高杆不少,他走的又是高端路线,要搞清楚情况,恐怕得混到岳飞身边才行,这哪有说混就混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啊,人家混到岳飞身边据说花了大半年,那还是开挂的速度,到我们这,岳飞还有三四个月就要死了,我的天,我也想掏炸药开挂了。”
“还有一种情况。”青山冷静道,“岳飞一死,一了百了。”
左颜一怔。
“风声的东西既然还没打动岳飞,则必然不会往帝王处去,只要扼杀在岳飞这,届时岳飞麾下群龙无首,要趁虚而入逐个扫清,亦或是那些东西自己就会消亡,都由我们掌控了。”
左颜顺着青山的说法仔细想了想,目瞪口呆:“还,真是……我们只要先等岳飞死就行了!”
“嗯。”
“哦不。”左颜苦笑一声,“是确保他死……”
“恩。”青山还是看着手里的坠子,“所以。”
左颜了然:“你要去找鹤唳?”
“她应该在等什么,或者被困住了。”青山声音沉冷,“我要去看看。”
“那……我和雁鸣就在这等你们。”
“好。”
鹤唳蹲在草垛里,竖起耳朵听外面金兵鬼哭狼嚎的盘问村民。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熄,一个大叔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低声叫道:“女侠!女侠!他们走咧!”
“哦,谢谢你呀。”鹤唳走出来,先给了个灿烂笑容,接着长长的吁了口气,“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还真躲不到今天。”
“女侠不要客气,你一弱质女流,竟敢刺杀金国皇族,抗金之功远胜我等男儿数倍,若连这点举手之劳都做不到,不仅不敢扛这抗金大旗,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大哥不要妄自菲薄!”鹤唳一脸正气凛然,“若没有你们的慷慨相助,小女子不仅刺杀皇族未成,很有可能命丧金狗之手!那才是最不值当的事啊,还是要多谢你们,留得青山在,大宋必有北定中原日!”
“好!好一个北定中原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鹤唳全情投入,分明就是一个抗金义士,可看到那大叔拿在手里崭新的通缉令,嘴角却在抽搐。
见了个鬼,得罪了个金国皇族不可怕,那个皇族貌似很受宠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妈的那个皇族居然貌似很会画画!
不是说古代的人物画都很意识流吗?不是说古代的通缉令都很抽象派吗?怎么那个病鬼就黑夜里打了个照面就能把她记得八酒不离十啊!而且好几拨通缉令是越来越像!这怎么玩?她好运遇到一群暗搓搓在和金兵打游击的所谓抗金义士,还能藏她一藏,可这群人归根结底就是些有点闲钱还能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