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寅有一个痛苦的抉择摆在面前。
任务,和青山。
时谱上的点还在出现,墨门的刺客还在全国人民的族谱上游戏人生,干掉他们迫在眉睫,可是看着隔离室中只和鹤唳说话的青山,他就觉得年轻人的形容非常形象。
蛋疼。
“部长……那头亮警报了。”一个研究员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是不是应该……通知鹤唳准备起来了?”
左寅沉着脸:“不行,现在如果鹤唳出发了,那青山的事情就跟我们无关了。”
“为什么?”研究员急了,“青山是我们的时谱计划带过来的呀!”
“如果是因为时谱出错,他莫名其妙到了这儿,那我们有权留下他,用于修复时谱的漏洞。问题是现在他在这儿的原因清清楚楚,唯一需要解决的是他本人。”左寅压低声音,“他本人的价值与时谱差不多,怎么可能我们一个团队手上押两个绝密?你们敢接,我还没本事应呢!”
“那怎么办?”研究员一脸懵逼。
“再问问肖腾,现在有没有把握和青山沟通!”
肖腾亚历山大。
坐在鹤唳和青山身边,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肩负了和青山沟通的职责,他已经成功的介绍了目前青山所处的背景,至少,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两千多年以后,秦朝早已不复存在。
可那些基础的信息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震动,青山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对于朝代改换科技进步毫无反应,甚至冷静到像没听懂一样,只是笔直的跪坐在床上,不停的注意着周围的新奇的东西,顺便侧耳听鹤唳说话,除了刚开始那一笑后,接着他的表情就再没变过,统一的漠然和平淡,只是偶尔在鹤唳发神经的时候,眼里带点笑意。
他心急如焚,手上满满的是记满问题的本子,有大概回答的却只有十之一二,面前鹤唳和青山聊得欢快,她的语言也不标准,大多自己也能直接理解,可偏偏这些理解,让他很糟心。
“鹤唳,你快问问,他来之前经历了什么?”
“哦哦。”鹤唳应得很痛快,转头问青山,“墨八刺到底是什么呀,是招数,还是武器?你是第几代啊,你会指尖针的用法吗,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看字面意思好帅!”
青山没什么表情,他专心的琢磨着装药的塑料小杯子,小杯子是透明的,又轻又薄,让他很是着迷,他举起杯子往鹤唳胸前凑,指了指她颈间。
“你说我的坠子啊?”鹤唳摸摸自己的坠子,很不耐烦青山的磨叽,塑料杯子都问,这得问到什么时候去,“两个没关系啦。”
“都,无色?”
“水也透明啊!”
歪头琢磨明白了透明的意思,青山严肃的接受了这个答案。肖腾在一边看不过去了:“你不能这么带歪人家,人工和自然不一样的,你懒得回答我来啊!”
“那你既然听懂了你抢答啊。”
“我!”人家就问你我抢个屁啊!肖腾有时候真的是很想和面前这姑娘撕一顿,奈何自己都冲三奔四的人了,实在拉不下脸,可重任在身,又不好走开,气得想原地爆炸。
青山完全无视一旁脸都憋成紫红色的大百科·热心群众肖博士,却也没有搭理鹤唳接下来有关什么“千机骨”、“一叶隐”等不知哪里看来的名词的求教,而是饶有兴致的继续用眼神研究小小的隔离室中的一切。
这个隔离室除了基础设施以外,随便一个设备都是国内乃至世界医疗界最先进科技的代表,青山连手术是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跨度到脑波监控仪器,着实有些太茫然。
没错,不是震撼惊讶,而是茫然,他连猜都猜不出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从能勉强辨认用途的杯子问起。
奈何他面前这位绝对不是个好老师。
可他也不问肖腾,不知道什么原因。
连鹤唳都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一开始他追着自己问是因为这个世界只认识自己吧,那现在也应该明白自己不是什么靠谱玩意儿了,明明肖腾个备胎在一旁巴巴的蹲着,他还是不搭理,那就有点奇怪了。
青山观察了一会儿一旁的心率监视器,因为采用了无线监控,他胸口贴着薄薄的胶片,那边心率平稳的显示着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
穿越了两千多年,陡然到了一个什么都超出想象的地方,他心率都不带加速的,一分钟都不知道有没有六十下。
肖腾发现,光用眼睛观察青山,就已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肯定不怕测谎仪。
他莫名的就只想到这点,顺便陡然起敬。
这头,什么回应都没得到的鹤唳已经快抓狂了,她猛地抓住青山的双肩对准自己,瞪眼:“听着,我马上要去干活了!现在墨门靠我养!靠我!全靠我!你得对我倾囊相授懂吗?!不懂?就是你会什么都得教我!教我!教我教我教我!”
说着她就晃起来,癫狂晃,晃得床都嘎吱嘎吱叫。
青山任她晃着,看着她的头顶,一言不发。肖腾下意识的又去看心率监测,我靠,这么被折腾,心跳还是没什么变化,他不由得怀疑青山身上贴的是假传感器。
“墨门,靠你?”青山好不容易抽空平稳的问出一句话。
鹤唳摇得更厉害了:“是是是是是啊啊啊啊啊啊!十三个人,十一个去做坏事啦!我要干掉他们啊!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她放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