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蛮子已用火炮轰我都城了!”心里已经有了不祥预感的代善还是如实禀报了情况
诸将都惶恐起来,是攻是守,现在还没有个准信儿。
这么打下去,己方的伤亡会越来越多。
那些“铁甲邪器”实在是太厉害了,蛮子竟有数千辆之多。
大清这边也缴获了几辆,可会襙纵的人都死了,就没人会摆弄了。
难不成老天爷站在了蛮子那边,非要与大清为敌么?
老野猪抽着缴获的香烟,吞云吐雾一番之后,顿了顿,才命令道:“让咱们那些蛮子俘虏都上城头。派人喊话,如果蛮子继续攻城,最先死的就是他们!”
现在留在城里的都是青壮,老野猪不怕与族军拼个鱼死网破。
野猪守军将转到的三十多名族军俘虏带上城头,绑在高出女墙一截的木桩上。
他们妄图用这个狡黠的办法来阻止对方的炮击,不过结果却其大失所望。
八十门“神勇”一式野战炮仍然持续不断地对着赫图阿拉猛轰不止。
在族皇陛下的指挥下,炮兵只是延伸了火力覆盖纵深,将对象从城墙换成了城内。
几乎所有建筑都遭到了弹丸的侵袭,连老野猪所居住的宫殿也未能幸免。
“父皇,那蛮子不肯轻易就范!”代善火急火燎地跑回来禀报前线情况
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俘虏都是普通士兵,里面没有高级将领,对方不买账是自然而然的。
换成是己方在攻城,也不会因为这三十多名肉盾的存在,就被守军胁迫住,继而自行放弃的。
暖洋洋的火炉让室内温暖如春,与寒风凛冽、冰天雪地的户外判若两世。
浓烈刺鼻的烟圈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连日来老野猪那焦虑不已的神经。
“……老十四,算出来了么?”老野猪对代善摆摆手,转而问多尔滚。
后者恭恭敬敬地回应:“启禀父皇,儿臣命人反复监测,那蛮子火炮每半个时辰(一小时)发射三十次,儿臣估测其火炮约有六七十门左右。若是按六十门来算之,半个时辰则可射出一千八百发炮弹,一个时辰便是三千六百发。一天打上两个时辰则需七千两百发炮弹,十天下来,便是七万余发炮弹!”
诸将听了不禁咋舌,这么多炮弹,蛮子上哪搞去?他们这次来,也不会携带大量炮弹吧?
老野猪见到众人均为之一惊,中气十足地冷笑道:“都听见了吧?蛮子此番南下,若所携炮弹不足,则凭其步卒孱弱之战力,实难攻陷我城。探马尚未发现其后续援军,则城外蛮子的炮弹只能日渐匮乏,加以时日,便会脱变为强弩之末。朕要观瞧一番,他们以如此频率,能坚持几日?”
大家听了老野猪的分析之后,细细品来,的确是这么个理,之前真是被蛮子的火器吓怕了。
要是没了大炮的助战,火枪子弹也会越打越少,到时候就是己方强弓硬弩、钢刀长矛的天下了。
倘若蛮子能在十天打出七万多发炮弹,那可真是见了鬼了,不论如何,众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揣测。
既然没有人提出异议,老野猪便下旨:“传令下去,各门均须坚守,且须加固城防,各处要地,加派重兵,日夜巡逻,拒敌于城外,所有人等,不得轻出,违令者斩!”
众人也是这个意思,大家都等着蛮子炮弹打光,傻乎乎地冲上来攻城,这可是白赚银子的好差事啊。
穆尔哈齐顺势进言:“启禀皇兄,老四(雅尔哈齐)与老五(巴雅喇)均命惨遭‘铁甲邪器’毒手,几位阿哥也是如此,臣弟斗胆请求皇兄将那些蛮子俘虏凌迟处死,以告慰我大清勇士的在天之灵!”
之前在城外野战,老野猪失去了三子、一侄、两弟弟,忍着巨大的悲痛,才没有继续命令部下与蛮子血战到底。
穆尔哈齐不是第一个提这茬的人,前些天巴布泰就请示过,但被老野猪暂时压下。
老野猪供有十五个儿子,与北方蛮子战死七子,和南方汉军对垒,又丧命两个。
时至今日,身边仅剩小野猪、阿拜、代善、巴布泰、多尔滚、多铎这六子。
见到有人志同道合,巴布泰立刻附和道:“皇叔所言极是,蛮子俘虏一无是处,徒耗口粮。若能将其献祭,定会壮我军威,提振士气!”
小野猪去了昌黎郡,所以没他啥事。代善与阿拜都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做事都会考虑后果。
心思缜密的多尔滚没有表态,辈份最小的多铎见状便三缄其口,免得在言语上冲撞众人。
三弟舒尔哈齐也是满心悲愤,极为认同二哥所言:“蛮子现已兵临城下,若是继续留着这些俘虏,我军将士恐有猜疑。将他们处死,一能定军心,二能提士气,三能震蛮子,四能感苍天,可谓一举夺得!”
多尔滚看着慷慨陈辞的三叔,心忖:这些俘虏最好留到最后,还能作为手中的筹码。若是都宰了,那就化为乌有了。
“老十四,你认为呢?”小野猪不在身边,老野猪就先向多尔滚咨询意见。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还是不杀为妙!”
“为何?”
“那蛮子在我军将俘虏置于城头之后,便改轰城内,可见其不敢射杀这些俘虏,此可被我所用。如若蛮子那‘铁甲邪器’来行来袭,我军便可将俘虏置于身前,想必那蛮子也不敢贸然来袭了!”
多尔滚最想说的是:你们把俘虏都宰了,万一蛮子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