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光用过午膳,准备午休时,王作福又过来了。
宁熹光忍不住问道,“公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外边不是下着雪呢?”
可不是,刚不久外边开始飘雪,雪花初始很小,现在却成了鹅毛大雪,不过片刻功夫,就在地面上覆盖了一层白色。
宫里的地面平滑,若是不及时铲雪,一个不留神就能让人摔跤。
王作福如今年纪可不轻了,将近五十左右,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作福殷勤一笑,“奴婢身子骨还硬朗着,即便下雪也不影响办差。”
宁熹光轻轻一笑。
王作福倒是说了句实话,不过,即便他此时身子不适,又能如何?陛下下令让他办的事儿,他还能不办不成,那即是爬,也要爬到菡萏宫来不是。
王作福接着就把此番前来的目的说了。
“陛下说,贵人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不知可愿意给吴昭仪与蒋婕妤搭把手,忙点事情?”
“什么事情?”宁熹光狐疑。
“这不眼看着要过年了,宫里事情繁多。不仅要准备除夕的晚宴,还要忙碌各种杂项的采购,以及各个府邸的赏赐分发,来年正月遣散的宫女名额等等。往年这事情都是太后张罗,只是前几日太后娘娘身子不适,陛下就让吴昭仪和蒋婕妤暂且代为处理这些事情。熟料,方才吴昭仪的人去前边告假,言及昭仪娘娘一不留神染了风寒,现在身子不适……”
王公公投给她一个“你知道”的眼神。
宁熹光了然的“哦”了一声。
可是,王公公你确定吴昭仪是真病了,而不是在施行苦肉计,想借机让陛下去探望她?
宁熹光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上午世,吴昭仪宫里的宫女还来她这里探听消息来着,若吴昭仪当真身子不适,那里还有闲心忙那些乱七八糟的?
再说了,以病求怜这招式太普通也太好用了,想当初她就想用来着。
宁熹光忍不住默默吐槽:不知道元帅大人是真没察觉吴昭仪的“良苦用心”,还是察觉了,但不想配合,且十分厌烦后宫这种邀宠的手段,所以才要将她推出去,给吴昭仪个小小的教训?
感觉这个想法比较靠谱耶。
宁熹光当即默默翻个白眼。
不管事情究竟如何,也不管让她拿权管事,究竟是元帅大人的意思,还是科瑞恩又自以为是弄出的幺蛾子,她都不准备配合。
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么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受罪不说,还得罪吴昭仪,虽说她并不忌惮她,但多了个女人看她不顺眼,每次见面阴阳怪气挤兑她,她也不舒服不是。
宁熹光想及此,就直接摆摆手说,“我不是管事儿的料,以前在家也没管过家,料理后宫的事儿,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没那个能耐。”
“可是陛下……”
“陛下也只是让公公询问我的意见,没有明摆着非得让我同意不是?行了,就这样吧,后宫事情繁杂,一刻离不开人,公公还是赶紧回去禀告陛下,让陛下另选贤才吧。”
王作福一脸懵逼的离去后,翠莹才哀怨的开口,“娘娘为什么不同意啊?管理后宫诸事,这是多好的差事啊。不仅面上风光,私下里还能……”
“私下里还能得不少孝敬,最重要的是,宫里的人都看人下菜碟,见我飞黄腾达了,都要上赶着来巴结,被人奉承着,日子会好过些。对不对?”
翠莹嘿嘿笑了两声,“对。”
“傻不傻啊你?”宁熹光白她一眼,“即便我不管事儿,谁还能小看我不成?要知道,我现在可是狐魅君心,陛下离不开我呢……”
“我的好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行了行了,急什么?又不是我自个儿说的,还不是宫里的小丫头背后念叨,让我听见了。”
“奴婢,奴婢这就派人把那些背后嚼舌的都撵出去,以后再不放进来了。”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夸我呢,你急什么?乖,那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介意,你看你气什么,眼圈都红了。”
宁熹光之前打发做王作福没费多少口舌,可要劝住这忠心伺主的丫头,倒是险些磨烂嘴皮子。
她渴的喝了好几盏茶水,以至于到该用晚膳时,只感觉腹中饱的厉害,竟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这一天,隆元帝照旧过来用晚膳。
他来的时候颇晚,进屋时,披风卷起一片风雪,冲得屋里的烛火都飘忽了几下。
“怎么现在过来了?”宁熹光往外看了看,没看见太多御林军随行,甚至连宫娥、太监都没有几个,仅只有王作福陪在他身侧。
不等他回答,宁熹光已经急切的招来翠莹上热水热茶,而后自动走过去,将怀中的小手炉塞进他手里,顺便给他解开披风。
“要来也不早些让人来通知,我好给你准备好东西。你看这天冷的,滴水成冰,你在乾清宫待着就好,还跑来干什么?”
王作福垂头敛目装聋作哑,心里则不住啧啧称叹:没想到宁贵人这么胆大包天。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这宁贵人这么好胆色,竟是对着陛下都敢开口训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生娇?
翠莹送了热水和毛巾进来,宁熹光拧干毛巾,给傅斯言擦了手脸,还拉着他坐在楠木雕花椅子上,将毛巾捂在他头皮上暖了一会儿。
直到他面上的青白色全都退了干净,转而泛起红润的色泽,宁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