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捂着心口喊疼,姜婆子吓的赶忙出去喊人。
江吴氏和江睦霖匆匆进来。
江睦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老太太床前,急问:“母亲哪里不舒服?”
此时那个痛劲儿已经过去了,江老太太看见大儿子焦急的脸,伸手拉住他的手,感叹道:“再有出息有什么用,这几年还不是你这最没出息的孩子陪我在身边,知冷知热。”
江睦霖半跪在床前:“两个弟弟也是为了这个家。”
江老太太摇摇头:“久不在我身边,心也慢慢的疏远了,老二老三不一样了,只顾得考虑他们的小家。”
江睦霖低头不语,倒是江吴氏,想起账上日渐消耗的银子深有感触,悄悄抹起泪来。
江老太太察觉到动静,抬眼看了江吴氏一眼,更加心烦。
她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让老大留下就行。”
江吴氏喏喏的说了声:“母亲注意身子骨。”就下去了。
待房里再无他人,江老太太拍着江睦霖的手说道:“是母亲误了你,给你娶了这么一房没主意没魄力的媳妇。”
江睦霖说道:“母亲言过了,有母亲主持家事,她笨点也没什么。”
“可我不可能一直活着。”江老太太说道:“你这让人操心的孩子,怎么就...”
她说不下去了,只连连叹气。
江睦霖眼中也有了泪花:“我也没想到后果会这样,我这都是为了母亲和咱们江家。”
“我知道。”江老太太说道:“我就是知道,才四处给你凑银子。可每次都给你凑不够,孩子,你老是告诉我,你性命可堪忧?”
江睦霖忙摇头:“只是缺银两,儿子性命无忧。”
江老太太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告诉他们,银子咱们家不缺,但也不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得慢慢来。”
她想了半响,说道:“李家的聘礼是指望不上了。”
江睦霖知道的多一些,说道:“这事并不是不能回转。”
“哦?”江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萱姐定下了这科的传胪也是好事,说明三弟在京里又有了个强有力的女婿,李家不是也紧着巴结,要嫁个女儿过来?”
江睦霖见江老太太要说话,接着说道:“母亲想什么我大概知道,安氏光顾着自己的儿女,圩哥和城哥至今都还没个亲事,他们两个不拘哪一个,娶了李家的小姐就是。至于嫁妆,又没分家,娶亲自然是在咱们安庆娶,到时候把新娘子留在家里慢慢图谋就是。李家既然有野心做皇商,舍个女儿怕也是舍得的。”
江老太太想的更细:“把新娘子留在咱们这,那老三那里谁能说的上话,又怎么帮着李家争皇商的名额?”
江睦霖笑了:“母亲怕什么,哥儿和媳妇都在咱们这里,母亲借着他们多与三弟说话,三弟心软定会帮忙地。再说了,安氏的几个孩子都有好姻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三弟不会放着另外两个儿子不管的。”
江老太太眯着眼想了又想,如今也只是这一个办法银子来的快了:“慢慢图谋太慢了,你等的急?不如直接告诉那李家:如今老三家水涨船高,他们家的媳妇岂是好当的,让他自己看怎么办。若是上道,我们也就伸把手帮上一帮。”
有心算无心,安氏自然没有防备。
此时她与玉萱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满院子跑的大雁,和立在院子里的刘政。
淮阴侯身手了得,能去西山打下真正的大雁,可是刘政一介书生...
刘政本来婚天喜地的来纳吉,接过安氏和玉萱跟看怪物似的看自己,放着大雁满院子乱蹿。
他从奇怪到惊讶再到惶恐,面色渐渐红起来。
安氏和玉萱身后的春草看不下去了,三姑爷还没进门可别给吓跑了。
她在后面悄悄扯了扯安氏的袖子,安氏回过神来,可是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自己就带着大雁和聘礼来了?”
刘政一拍脑袋,糟糕!光想着两家近,直接把东西搬过来了,忘了请堂叔和媒人陪着了。
他更加窘迫,有些说不出话来。
玉萱笑道:“是不是你忘了?”
刘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安氏也跟着笑,这个三姑爷也跟二姑爷一样是个纯情的爷们。
安氏柔声道:“你自个儿过来可算不得纳吉,要不你进来先喝着茶,让下人赶紧的去请刘大人和媒人过来?”
刘政点点头,忙给来兴打眼色赶紧的去请。
他跟着安氏进了花厅喝茶。
此刻反正没外人在,玉萱也不避讳,亲自去泡茶给他。
刘政突然像第一次看见玉萱一样,正经起来,面色强装严肃的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玉萱忍着笑又将点心碟子向她推了推,刘政低着头瞥见玉葱似的小手,心里有些痒痒。
安氏问道:“玉萱还没及笄,怎么着也要等两年成亲,你可愿意?”
刘政答道:“我愿意。”
安氏又问:“我最爱萱姐,不舍得她跑太远。三年后你从翰林院出来,不可外任必须留在京里,你可愿意?”
刘政答道:“我愿意。”
安氏抿嘴笑了笑,又问:“你们家也没个长辈,萱姐年纪小有些事考虑不周到,你可会埋怨她?”
刘政答道:“我愿意。”
玉萱“噗呲”笑出声来:“傻了你。”
刘政回过神来,目光茫然的看向安氏,刚才安夫人问了什么?反正他都愿意。
安氏也笑了,这孩子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