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停住,看了看江玉茜的表情。
江玉茜着实心烦:“你若是不说我就走了,不要想着勾起我的好奇心!我若是想知道,在老宅里有的是法子!”
玉萱讪笑了一下:“是我故弄玄虚了。我听那两个丫头议论,说是祖母的病情和当初你母亲的很像,怀疑是不是家里风水不好。”
江玉茜刚才看到江老太太的症状,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当年她日夜守在母亲床前,最是清楚病症如何。
眼下江老太太的病症与母亲王氏何其相似。
玉萱接着说道:“风水二字着实玄妙,我不敢说。只是姐姐以往话里话外都说是我母亲害死了你的母亲,莫不是根本就是有人误导,真正的鬼在江家大院里?”
江玉茜面色一凝,心里也起了涟漪。
在京里那么久了,安府的门风她是清楚的,越看越不像为了一己之私害人性命。
她从没放弃过追查母亲死亡的真相,说是急病死的,傻子才真的信。
可那安氏自进门待人就厚诚,她虽不喜也不能不承认。
若真是老宅里有人...江玉茜倒是相信的,只看大房所作所为,就信了一半。
可是她并不想与玉萱并肩作战,与安氏母女太亲近总是心里膈应。
母亲就算不是安氏害死的,也为了安氏的出现伤心欲绝过。
江玉茜不动声色,反倒说起另一件事:“传我来的信,可是妹妹送的?”
玉萱却一脸惊讶:“什么信?”
反正随你怎么想,我就是不承认。
江玉茜笑了笑,也不去追究。那信八成是玉萱送的,当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现在大抵是了解了一些。
怕是这位妹妹要查大房的一些东西,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故意把自己引来帮忙地。
可惜帮不帮这个忙,也要看她高不高兴。
祖母与大房算计三房母女,与她江玉茜又有什么相干!
江玉茜昂起头,也不再与玉萱寒暄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玉萱该提的也提了,若是江玉茜真的起了疑心,依她想追查母亲死亡真相的性子,怕不会半路给自己捣乱的。
剩下的,只等着父亲、母亲来了,一起算总账了。
江老太太睡的昏昏沉沉,只觉得黑白无常就守在自己床前,只等着自己咽气。
可是她还没活够呢,若是她现在就走了,大儿子怎么办?
老二冷心冷肺,为了自己恶毒前程才不会管自家兄弟;老三那个从小遇事就躲的性子,又被安氏迷了眼,怕也是不够的。
三个儿子,少了一个她都没办法给老头子交代呀。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没有睁开,可是渐渐的能听到有人坐在身边,一下一下的瞧着核桃。
莫不是茜姐来了,这孩子...唉...
江玉茜敲着祖母最爱吃的核桃,感觉到床上有动静,抬头一看,祖母的眼皮不停的动。
她放下小锤,上前小声的喊道:“祖母?可是醒了?祖母、祖母。”
江老太太听到有人不停的在耳边喊着自己,似乎在同黑白无常抢人。
她用尽力气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江玉茜一脸担心的小脸。
江老太太一阵委屈,抬手去抓江玉茜,却没有力气。
江玉茜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伸手握住了江老太太干枯的手,道:“祖母,醒一醒,祖母。”
江老太太终于挣扎着醒过来,嗓子里似乎被堵住了,使劲咳了几下。
江玉茜赶紧的吩咐荷香倒水。
荷香没想到江老太太真的就醒了,心里有些害怕,杯子就没有拿稳,撒了江玉茜一身。
江玉茜正要责罚,荷香却一下子扑在江老太太床前哭起来:“老太太,您可醒了,这几天吓死奴婢了。”
江玉茜见荷香一片忠心,高兴的坏了,也就忍住没怪她,自己动手脱了外套。
江老太太转过脖子,不解的望向荷香。
荷香不敢抬头,只埋在江老太太身上哭道:“老太太您可醒了,老太太。您好好的怎么会入了风寒呢?”
她这一哭,把江老太太彻底哭醒了。
江老太太本就多疑,抬眼就对江玉茜说:“乖孩子,你来了,不要离开祖母,有人要害我!”
荷香身子一僵硬,终于抬起全是泪水的脸,压着嘴唇,强撑着站起身说道:“老太太终于醒了,我去给大太太报喜去。”
然而没走两步,身子就晃了晃,倒了下去。
江玉茜赶紧的喊人,夏柳刚熬好药,听见里间有动静匆匆进来。
看见晕倒的荷香也是吓了一跳,忙过去搀扶住,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两天她日夜不睡,就守着老太太,怕是累着了。”
一抬眼看见江老太太醒了,一阵欣喜:“老太太醒了!”
江玉茜说道:“先别高兴,赶紧把荷香扶回屋子,好好休息休息,先悄悄的别声响。”
夏柳点头,掐了下荷香的人中。
荷香只好又醒了过来,弱弱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夏柳道:“你这几天累坏了,咋一见老太太醒,高兴的晕过去了。”
这个解释自然最好,荷香点点头,还要挣扎着起来给江玉茜和江老太太磕头赔罪。
江玉茜道:“赶紧的回去休息吧,知道你忠心了。”
夏柳再转回来时,江老太太已经能坐起来,正让江玉茜喂水喝。
江老太太喝了水,感觉嗓子好了许多,抬眼看见立在一旁的夏柳,问道:“怎么着荷香累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