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总警司紧紧的握住拳头,许多年前那山洞里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咬了咬牙,目光颤动,嘴唇喃喃着。
格里菲斯…
然而在战场之上,田尘一刀砍死了泰铢寺的四人之后,格里菲斯那边也在趁机爆发,试图一举压制住田尘的气势。纷乱的刀光凝固,地面被割裂,这人踏前一步,脚尖触地,一瞬间仿佛时空反转,碎成一片片如皲裂般的裂纹:
无数银白色的光影在大妖的面前集结收缩成一个两米粗细的圆筒形状,这是格里菲斯逸散的无尽刀气,被气机牵引,引而不发。这些气机组成密密麻麻如实体般的存在,仿如千柄、万柄、十万柄长刀凝结在一起,被仙人御剑而行,绞肉机一般的旋转声和刀具摩擦的哗啦声震耳欲聋。
“给我开……”乱风之中,似乎有人这样声嘶力竭的喊。
然后,名为田尘的男人在这些刀光组成的风暴里首当其中,他的身影和刀身被淹没在那片刀柱里,只能隐隐听到些许钢铁的撞击声隔着风暴模糊的传出来。
水泥的地面被粗壮的刀柱梨过,遍体鳞伤,如若下过雨的柔软的淤泥上,一条粗壮的大蛇刚从其上压过去,痕迹清晰的留下壕沟。
而田尘队长被这刀光一路推远,闷哼一声,撞破了薄薄的砖墙,进入了房室之中,消失在视野里。
黑色的刀尖高高的扬着,似乎有气流盘旋,此时正身体前倾,一手触摸着地面的格里菲斯缓缓站起身来。他重重的吐了口浊气,狠狠的扭了扭脖子,换了个角度,黑刀挥下,直指那名为聂沌的男子。
“下一个……”
“轮到你了。”…
……
上岛黑夜的风,寒冷而刺骨,雪花飘下来,落在独守空房的女人窗边。
下雪了……
格里菲斯手举着黑刀抬头望了望,黑暗的天空里,有米粒一般大小的白色雪片片片点点的出现在视野之内,簌簌落下来。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早已天寒地冻,上岛的雪已经下的声势浩大,现今回想起来,大概是要更冷一些的感觉吧。吉良在家门口堆了个雪人,吉庆姐姐为他手工缝制了厚重的衣服。那是一款一旦穿上就不会不自觉学企鹅走路的衣服。
但流年一年年的往赶,那个温柔的姐姐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当年睡在沙镇桥下赤脚做任务的吉老板,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那样一天,他成了上岛的警司。当年的大脑袋,那个被人又爱又恨的大脑袋,已长的身高体壮,到的今天,也早已风华正茂了。
望着这一年一度来临的初雪,身为大妖的格里菲斯无端的觉察到苍凉感伤。
生命在时光里流,人的一生如此之短暂,他仿佛正在看着某些人、某些事在一点一滴的衰退、老去,忽然之间,就感到有些意兴阑珊。
然后在这些黑暗的雪里,地面震动着,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从大妖的头顶上传过来。格里菲缓缓的抬起头,那些初雪的零散碎片里,他看到一个巨大绿毛生物,嘶吼着从天而降。
黑刀在手心里轻盈的转动了一瞬,银光闪动,格里菲斯拖刀低头继续向前走。重物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落下来,粘稠的液滴遍洒,是个两米多高的怪物——那东西趁着黑暗袭击过来,被那人持刀打了一下,从天上掉下来……
然后它凶性大发,挺起身子还要再扑将上去,不过很快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的巨大眩晕,巨大的身体毫无抵抗能力的倒下去,摔成满地整齐的肉块——它早在与格里菲斯交错的一瞬间里,便被对方一刀斩死了。
啪、啪、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黑夜里清晰的响动着,名为聂沌的男子站在那处黑暗里,双手轻盈的拍着。
“厉害,厉害,真是精彩!不愧为黑假面的格里菲斯先生,战力惊人,闻名不如见面……”有声音如是说,双手空空的,只是单手虚拖着手机,那把夸张的长剑被他插在身后的地面。
“不过,刀势虽好,却远不至于定顶天下,我愚蠢的师弟也从未脆弱到被人一击劈败……田尘队长阁下,我说的没错吧,你要装死到何时呢?”
这人后半句讲话的声音升高了一些,显然是讲给他所谓的师弟田尘队长听的。
果然,这话之后不久,被撞塌的房屋内,一片碎砖和桌椅堆叠的墙角,这些木头和砖块由内而外的动了动,随即向着四周飞散撕开,从其中缓缓站出一个男子来。
这男子体态修长,手中拿着刀镰,衣衫破损,有些地方的皮肤被刮伤了,发丝上尽是泥灰,正是之前被大妖刀意打飞出去的田尘队长。
他从房角的废墟里站出来,脸上挂着灰土,不言语,眉眼之间也没有表情。这人的视线越过初雪和黑暗,冷冰冰的定睛在名为聂沌的男子身上:“师兄……”
后者面容无赖的摇了摇掌中的手机,努着嘴指了指手机画面之中的丽人,做出威吓的动作。那拿着刀镰的男人身形微颤,下意识的紧了紧拿镰的右手,在那些微微发白的好冷夜风里,他挣扎着痛苦的将目光重新转回大妖的身上……
……
视线回转,在上岛靠近西郊的地方。
四个鬼鬼祟祟的全身长满鱼鳞片的墨绿色怪物,正穿过了吉良街区的绿化带,向着黑暗中那处并不算高大的建筑匍匐过去。
那里是梁秋智识和吉良家所在的地方,聂沌知道一些关于梁秋智识的事,他派人过来,想要抓贵子小姐作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