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紫禁城里已经是宫灯辉煌,养心殿御书房内凤鸾灯台上烛灯明亮,龙案桌上,崇祯皇帝倚桌而立,双手捧着一封书信,久久反复地凝视,书信写着;‘陛下,臣妾知道陛下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甚为辛乏,但是臣妾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陛下,十分想念,臣妾在教中遇到一件十分棘手的麻烦事情,现在已经动身来到了京都,望明日日落黄昏时在海棠红篱相见,一切见面后再呈述。’落款;臣妾跪叩,花枝俏。
崇祯皇帝手捧书信,反复阅读,他显得有些激动,喃喃自语道;“是俏娘的笔迹,她一定是遇着了麻烦相当大的事情,才肯前来京都见朕”他说得一点不错,当初他从信王接任大统,登上皇位后,就宣花枝俏进宫,可是花枝俏死活都不肯,崇祯皇帝无奈之下,只好在皖境凤凰山中替她修建了凤凰城,后来又在京都郊外替她修建一座‘海棠红篱’花园,望她随时能够来京都小住些日子,可是十多年来花枝俏从来没有来过一次,这次如果不是事情急迫,她又如何肯动身前来京都。
龙案桌前面,站立着长平公主朱徽娖与北俊天龙公子方凌,龙案桌右方站立着一位略显臃胖,气色红润的老太监,他叫王泽恩,乃后宫总管,他是一手伺候崇祯皇帝长大的,深得皇帝恩宠,龙案桌左方还站立着一位枯瘦的老者,老者的身材与相貌都与阴愁叟酷似,如果不注意辩认,完全会看成是一个人,但是仔细观察,却略有不同,这老者的鬓髯与胡须蓬飞缭乱,如钢丝铁针般尖利,特别是那双眼睛,鹰隼一般明亮锐利,锋芒逼人,异常的豪猛精悍,他叫铁髯叟,与阴愁叟是双胞胎兄弟,他是哥哥,阴愁叟是弟弟,他乃御前一品侍卫,随时不离龙体左右。
王泽恩看看皇上欣喜的样子,迟疑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万岁爷,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海棠娘娘怎么会忽然一改初衷的习惯规律?以老臣看陛下还是要谨慎考虑一下”他是伺候皇上长大的,皇帝当年还是信王的时候,白衣白马驰骋江湖,是轰动江湖一时的白马王子,他和花枝俏相识江湖,一见钟情,缠绵相爱,,任凭皇上怎样劝说,她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来过京都,今天忽然来信说要来京都,他自然觉得有些诧异。
“不,”崇祯皇帝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俏娘出生武林世家,性格自然有些野羁放纵,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苍桑磨砺,到底还是以天伦之乐为重吗,性格当然也有所改变”
朱徽娖见状,忙插话道;“难得父皇对母亲的一片情义,儿臣想,有铁髯叟伯伯与儿臣和方公子护驾,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王公公就放心吧!”
崇祯皇帝高兴地拍手道;“还是娖儿理解父皇,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傍晚黄昏,朕就乔装改扮出宫去见俏娘。”
第二天黄昏薄暮时分,一支马队拥簇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悄悄从紫禁城后宫的偏门出来,向郊外的海棠红篱方向进发,马队的人俱是庶民百姓装扮,其实这些人都是锦衣卫乔装扮成的,铁髯叟,朱徽娖,方凌都在其中,马车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崇祯皇帝。
夕阳西坠,余辉渐尽,朔风狂号,天地间出现一片黑夜与白昼交替前的昏黄迷濛,马车已经驶进了海棠红篱花园里,马车嘎然而止,前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棠树林,此时是隆冬季节,树林皆是枯枝秃干,若在春夏秋季节,这里应该是绿意盎然,千紫万红,绚丽多彩。
崇祯皇帝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来,他此时也是一个寻常人的打扮,戴着银丝编织的斗笠,垂有淡墨色的面纱,宽大的披风斗篷罩住身躯,让人不能够清楚地分辩出他的模样来。
海棠树丛一角处,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妇人,背对着马车面,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从背影轮廓上,少妇人身材颀长,亭亭玉立,高翘的孔雀开屏式发髻上的金钗首饰在暮色里隐闪光芒,她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朔风时时将她宽大的白裘斗篷吹得起伏荡摆。
“俏娘!”崇祯皇帝一眼看见少妇人背影,立刻认出她来,惊呼一声,迫不急待地迎上前去,那就是他急切想见到的人,凤凰城城主‘玉女海棠’花枝俏,这种场面,护卫的众人都不便上前去打搅,只有远远地观望。
相隔花枝俏不过二十来步远,花枝俏蓦地转过身来,花容乍现,但却不是崇祯皇帝日夜思念的心上人花枝俏,却是另一位更年青漂亮,更风情万种的美丽妙龄少女,武林三公主中的艳香公主欧阳金珠,崇祯皇帝大惊之下,赶紧止步,惊恐万状。
欧阳金珠玉腕翻处,一缕艳红色的光芒闪现,一支两寸来长的暗器玫瑰刺挟带破风之声直向崇祯皇帝心窝处急射而来,崇祯皇帝惊惶之中来不及躲避,似已被暗器击中。
欧阳金珠一招得手,身躯腾空冲起,玉臂轮扬,展出霓裳飞天诀功夫再次袭击崇祯皇帝,她刚才射出的暗器玫瑰刺上淬有巨毒,见血封喉,对方既然已经中招,其实就已经性命难保,但是不把对方手刃掌下,她又不甘心,于是紧接着展出飞天诀功夫,对方已经无力逃出她的击杀范围。
事出仓促,突发骤然,护驾的众人大惊失色,未及回过神来,朱徽娖花容惊变,一声炸呼道;“护驾!”同时,娇躯飞跃冲空,纤指舒张,发出一道兵器直取欧阳金珠,意在阻止欧阳金珠的后续杀招,但见她手中一团红光击出,瞬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