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身上有淡淡的药香,药味很淡,药效已经过了,自愈能力还是不奏效,浑身伤口剧痛。
得救了吗?这是他的第一个疑问。
紧接着他就想到:鬼车在哪儿?
他想动一动,可周围又狭窄又黑暗,自己似乎被装进了一个大箱子。
他将耳朵贴在箱壁上听了片刻。
很安静。
嘭——
死镰出现的同时,箱壁被劈出了一个洞。
水!有水从洞里冒了出来。
“我靠!难道被沉河了?”
陈树瞬间清醒,深吸一口气,猛踹了那箱板一脚。
箱板散,水哗啦啦地涌入,刚好淹不死陈树。
“原来是澡盆子,吓爷一身汗!”
陈树踉跄起身,茫然地四下看看。
一间浴室,无人。看屋内布置摆设是大户人家。
近处很安静,远处却有嘈杂声,仔细听来似乎有人喊着“恭送公主”,闹不明白。
陈树拍了拍仍在嗡嗡作响的脑袋。
半昏半醒间似乎有人跟他说了一段话,他不记得那话的具体内容了,只知道那人叫他逃,一定要逃走。
他不记得那人是谁,却明白逃的意义——昏倒前他可不是就在逃。
陈树透过窗缝向外看了看,两名侍女似是听到了浴室内的动静,正满脸疑惑地向着浴室走来,其中一人还随手抄起了一根木棍。
陈树也握紧了手中死镰,只待一人刚一推开门,死镰一挥,那人的脑袋便落了地。
另一个抄着木棍的侍女哪儿还敢上前,刚张开嘴欲喊,已经被陈树一把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
“我问,你答,敢喊你就没命了,明白吗?”陈树问道。
侍女连忙点头。
“这是哪儿?”
陈树掐着侍女脖子的手微微松开一点,那侍女立即大口喘起气来,喘了两下就赶紧答道:“王储宫,冰凤公主的住处,不过今天冰凤公主就回赤羽国了。公主刚走,这会儿应该刚到王储宫门口。”
还在王储宫?陈树心中大惊,在他眼中这里就是龙潭虎穴。
陈树沉声继续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是说冰凤的住处。”
侍女道:“那日你被皓月王子追杀,逃到这里就消失了,皓月王子为了找你几乎掘地三尺,还与冰凤公主吵了一架,我猜……应该是冰凤公主将你藏起来的吧。”
冰凤?陈树更是诧异,他对冰凤的印象不过是比过一次武,以及她与蓝羽互有情愫,她为何要救他?
陈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有人救总比没人理强,狗屎运总比倒霉催强,活着总比死了强。
陈树顾不得许多,又问那侍女道:“这儿离王储宫的围墙近吗?怎么出去?”
“近,我们紫竹馆就挨着西围墙,”侍女抬手指了一下门外的一道墙,“从这儿翻出去,向前三十米就是西围墙。”
“多谢了。”
刷——
死镰挥动,侍女喉咙处添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她倒在地上,大张着嘴想喊,可气管已经断了,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只能徒劳地挥动手臂挣扎着。
陈树的目光再次扫视浴室,很快就在浴缸中发现了一节绳子,绳子一头上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铁爪,一看就是梁上君子的常用装备。
“冰凤倒是细心,知道王储宫围墙太高,没有风系法力翻不出去,连爬墙工具都给我准备好了。”
陈树捞起绳子缠在腰间,将两名侍女的尸体藏在木质浴缸后头,又小心地关好浴室门,这才向着侍女刚刚所指的墙走去。
爬墙的时候陈树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左臂耷拉着,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后背的烧伤更是有多处撕裂,血又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爬上墙头,陈树探出脑袋一看,果然如那侍女所说,前方三十米远是一道更高更敦实的围墙,应该就是王储宫的西围墙了。
两道围墙之间是一条宽阔的大路,每隔几十秒就有一队12人的巡逻法师队伍走过,往复不断,只不过这些法师此刻也和陈树一样不能使用法力。
要说司空浩月这一招归一大阵用得真是极狠辣,若不是机缘巧合和之下陈树逃到了冰凤的住处,要不是冰凤救了他,他恐怕已经死了。
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额。
如今陈树死里逃生,只要除了前面的西围墙,这些连神识都无法使用的法师想要追捕陈树可就难如登天了。
归一大阵究竟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就要看陈树究竟能否逃出生天了。
此刻陈树已经在心中盘算了个大概:两个巡逻队伍之间间隔的数十秒足够他跳下墙头,跑过三十米距离,再翻过王储宫西围墙。
问题是,谨慎如司空浩月,会不会派影在此处蹲守呢?
陈树犹豫了,他现在无法动用木之力,影若是猫在隐身斗篷中,冷不丁地给他致命一击,他肯定得交代在这里,千辛万苦逃到现在,陈树可不想栽在这最后一步上。
正在陈树犹豫不定时,一名侍卫边跑边冲着西城墙叫到:“影大人!抓到陈树了!皓月王子请您过去!”
影突然现身!
他果然穿着隐身斗篷!此刻不过是摘掉了斗篷上的帽子!
他下了围墙,迅速向着王储宫宫门的方向跑去。
陈树赶紧缩脑袋,生怕被他发现,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