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风的院墙拐角,陈树窝在不知谁家的柴堆旁,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脑袋里那根连接痛觉的神经都要绷断了。
直到后半夜,大约是太过疲惫,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觉上冗长的一觉,事实上他只睡了5分钟。
醒来时不仅神清气爽,而且疼痛也消失了。
“难道产生幻觉了?”
陈树不可置信地伸手想摸摸脸上的烧伤,然后……他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两只手!
他伸出了两只手!
那只被霹飞了的左手奇迹般地再次出现,陈树伸过右手,狠狠在左臂上掐了一下。
痛。
疼痛竟可以令人如此喜悦。
不仅如此,陈树身上的烧伤也自动痊愈了。
陈树看着活动自如的左手,思忖了一会儿,接着他拿起柴堆旁的一把砍柴刀,一咬牙,朝自己手上划去。
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可还不到1秒钟,伤口就痊愈了。
“难道我有超能力?打不死的小强体质?”陈树兴奋地搓了搓手,“还是说,那什么木之力起作用了?”
“或许鬼车知道答案。只要挨过三天,就能见到那只大鸟了。”陈树忍不住替鬼车担忧,它能摆脱那些追捕者吗?
凭陈树前世积累的生存能力,三天不是问题,只要不碰见那些可恶的法师。
偏偏事与愿违。
第二天中午,胡图为首的十二名法师走出长风森林,来到听风镇。
到了午夜,法师将听风镇围了起来。
胡图神色阴沉地打量着夜幕下的小镇,“根据神兽鬼车的飞行路线推断,它很可能将木之力的传承者藏在了听风镇,今天晚上,我要血洗听风镇,谁先找到传承者,重重有赏!”
胡图说话的工夫,已经有法师召唤出一只黑色蝙蝠坐骑,“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蝙蝠一拍翅膀,已经将法师带上了半空。
轰隆——
闪电连成一片落下,七八户人家瞬间化为灰烬,不知多少人丢了性命,3名伤者惊慌地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其中,伤得最轻的年轻女子还以为自家受到了神兽攻击,看到半空中的法师,赶忙喊道:“法师大人,救……”
咔嚓——
又一条闪电霹下,又快又准,年轻女子浑身焦黑,站在原地如一棵枯树,一阵风刮过,枯树颤动了两下,化为灰烬,散了。
余下两名伤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半空中的法师冲来,他们才如梦初醒。
“天!法师杀人啦!”
“逃啊!”
眨眼间,两人亦化为灰烬。
残忍的屠杀开始了,越来越多的镇民被呼喊声吵醒,加入四处奔跑呼救的行列,镇子比白天还要喧闹。
“好你个胡图。”陈树躲在一条小巷中,手执砍柴刀,咬牙切齿地咒骂。
砍柴刀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了。
怎么办?
逃!只有逃!
虽然陈树很想当场逆袭,但实力悬殊,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要往长风森林的方向逃,只要躲进森林深处,这些法师想要搜寻他就难了。
小巷已到了尽头,陈树需要通过一段没有遮挡的小路才能进入树林,偏偏一名法师守在小路上,门神一般。
头顶不时有骑着飞行坐骑的法师掠过,随着小镇越来越残破,遮挡物越来越少,陈树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冒泡。
他看了看手中的砍柴刀——那把划破过自己手掌,并见证了手掌神奇痊愈的砍柴刀。
除了这条命和莫名其妙的自愈能力,他什么也没有。
只能赌一把了!
不远处就是一团火系法师刚丢下的火球。
陈树深吸一口气,将鬼车留下的羽毛死死攥在手心,冲进了火球。
只一瞬间,陈树也变成了火球,一个跑动的火球。
他朝通往长风森林的小路疯跑,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身上的火越来越旺,将陈树彻底包裹,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容貌了。
守在小路中间的法师厌恶地看了一眼狂奔而来的人形火球,抬手就欲放出法术给他个痛快,却听到那火球大喊道:“别打了!求你们了!传承者在镇子西边!不在这儿!别……”
火球终于扑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镇子西边?
这个将死之人求饶时所说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
一想到夺得木之力的丰厚奖赏,法师动心了,他没有飞行坐骑,只好朝着镇子西边飞奔。
路过倒在地上的人,法师心中稍微犹豫了一下。
这个人还有生命波动,要不要补一刀?
管他呢!就让他烧死好了!别耽误老子的正事!
法师刚转过一个路口,倒在地上的人立马就地打滚,熄灭了身上的火焰。
火已将他身上的大部分皮肉烧成了黑炭,他却咧嘴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赌赢了!果然将死之人才能骗得过这些法师。
那人伸展左拳,手心里,一根五彩羽毛保存完好,长舒了一口气,他踉跄着起身,飞奔进入了长风森林。
一分钟后,所有参加血洗听风镇的法师都得到可靠消息:木之力的传承者躲在镇子西边。
法师们一窝蜂地奔向镇子西边,将这块巴掌大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传承者的影子都没发现。法师们聚集在混乱的镇子中央,胡图黑着脸问道:“谁放出的消息?”
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矛头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