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逃吧。”
不出陈树所料,鬼车果然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将凤魂剑递给鬼车,陈树问道:“为何要逃?”
“因为……因为你不必这样的,即使拿到凤魂剑,也无法挽回我被炼化的魂魄,是我害你落到这般田地,除了逃跑,我……不知该如何帮你。”鬼车越说声音越小。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陈树拉着鬼车坐下,娓娓道来。
“我从前生活的地方,只有凡人,没有法师,人们若是生病、受伤了,没有木系法师和治疗法术,几十年前人类对许多疾病都束手无策,一旦染上肺炎、风湿热,甚至在你看来完全不值一提的伤口感染,对那里的人来说都无异于被下了死亡通牒……”
鬼车虽不明白何为肺炎、风湿热,但当陈树说到“伤口感染”“死亡通牒”,她还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陈树继续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数千年,直到几十年前,有一个人发现了青霉素——你可以将它想象为某种专门治疗伤口感染的法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拥有了对抗伤口感染的能力。直到我出生的时候,死于伤口感染的人类已经大幅度减少。”
“是不是很神奇?几千年的难题,因为一个发现而在某个时刻迅速被解决。”
鬼车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即便现在没办法救出凤魂剑中你的一魂,三年以后呢?五年以后呢?五十年以后呢?总有机会的,所以我一定要拿到凤魂剑,只有这样,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们才能抓住。”
“可是……”鬼车的眼中有感动,也有犹豫,“可是那荣宝斋当家的,他……”
“即便他没安好心,我不介意杀人名单上多一个人。”陈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屋外传来金子多的咳嗽声,多半是他听到了陈树的话,陈树与鬼车对视一眼,并不在意。
“小友,东家请您过去小酌几杯。”
“好。”
陈树开门,与鬼车一同走出屋子,金子多却立在原地不动。
“东家只请您一人。”
话是说给陈树的,说话时金子多却看着鬼车。
鬼车驻足,“正好我累了,就这里等你吧。”
陈树轻轻点了一下头,跟着金子多穿回廊,过庭院,直到走进一处雅致的草亭。
秋老虎作祟,近几日天热得离谱,草亭却四处透风,十分凉爽。草亭东方一汪小潭,里面有锦鲤悠闲地游动,不远处几簇各色的鲜花开得正茂,陈树虽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却也觉得十分怡然。
草亭中,一身白衣的青年看着陈树,朝对面的位置比了个“请”的手势。
见过他!
是那个拍卖当日坐在豪华隔间的白衣青年!
他就是荣宝斋东家?还真是年轻啊!
我……杀不了他。陈树脑海中不知为何出现这个念头,来到临魔大陆半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
白衣青年身上那种怡然自若掌控一切的气质随之被无限放大,他并未隐藏八阶修为,不是想要炫耀的那种不隐藏,而是不屑隐瞒的那种不隐藏。
他周身似有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天是因他而晴,风是因他而吹。
这是个极难缠的敌人,或者朋友?陈树不知。
他站在原地定了定神,这才落座,刚一落座,就有茶杯飘起,稳稳落在陈树面前。
“我已知道你叫陈树,我是商慕安。”
白衣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你宁愿听他骂街,也不愿听美女歌唱。
陈树故作轻松,“呵呵,这么说来,你就是世上最有钱的人?”
“据别人说好像是的,”商慕安一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不必紧张的,尤其是……”
商慕安拿眼尾睨了一眼两百米外的一座四层酒楼,“尤其是,你的朋友还在那里保护着你。”
鬼车?
陈树看了看视线边缘的那座小楼,那里已经超出了他的神识感知范围,可他相信,鬼车一定是一路尾随到了那里。
在聪明人面前撒谎和假装可不是明智之举,陈树干脆实话实说:“我的确很紧张,因为我面前坐着一名八阶法师,而我还不清楚他为何要在拍卖会上替我解围,甚至不惜得罪冰霜公主——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赤羽国将来的女王吧?最要命的是,你还知道了我的秘密。”
“你是说木之力的秘密?”商慕安一挑眉,“拍卖上你如此张扬,知道这秘密的可不止我一人。”
“是啊,所以现在我后悔死了。”陈树也往椅背上一靠,杯中的茶恰好温吞,他举起杯,咕咚咕咚喝下肚,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想法保你,不过,你得先证明你值得我保护。”商慕安的脸色认真起来,“毕竟,荣宝斋为你得罪了冰寒公主,而我还不知道这笔买卖做得是否值得。”
陈树突然道:“我听说,荣宝斋的分号遍布临魔大陆,除了一个地方——昆仑国。”
“不错,昆仑国贫瘠。”
“贫瘠到连一家规模最小的分号也不值得开办?”
商慕安没有回答,陈树继续道:“你听说过’奇货可居’吗?”
“愿闻其详。”
“战国纷争的年代,有一名叫吕不韦的富商,有一天他到赵国行商,遇见了秦国送到赵国做人质的王子,他觉得这名王子就是’奇货’,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