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幼莲再次睁开眼睛,头顶上还是那熟悉的浅粉色帐子,她便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外面天光大亮,张幼莲不知道是张小花底子好还是长公主府请来的太医手艺好,几帖药下去,虽不是药到病除,但最起码头晕的毛病好多了,也不会动不动就想吐了。
慢慢的坐起来,张幼莲四处张望了一眼,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曾经的大夏朝县主的房间。
没错,张小花有一个县主封号,不过那是曾经了,在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张小花的县主封号就被圣上下旨褫夺了。
而这件事,也正是张小花悄无声息死亡的原因。
说起来张小花的死亡其实怪不得谁,因为她是自杀的。
有点滑稽,也有点搞笑。
在事情的最开始,源自王阁老家的嫡四子,便是那天她刚来这个世界被同父异母庶妹从床上拽起来的同时,嘴里称的那个“铭远哥哥”。
王铭远偶然得了一张地契,这块地说来也巧,是张小花的母亲大夏朝的长公主殿下手里的一块地。
不过后来据说是出了什么事,在好几年前长公主的下人不欲惹这里头的麻烦便将这块地低价卖出去了,后来辗转几回就到了王铭远的手上。
然而张小花却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地是她们家的,认为王铭远一定是用了什么计谋巧取豪夺了她家的东西,于是便准备报私仇,叫了一些人在学院外头趁乱将王铭远的一条腿打折了。
当然,在张幼莲看来,当时张小花无疑是被人调拨了,并且受人撺掇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谁让从小到大无人管教的张小花并不知道这里的门道反而上当了呢。
当时张小花纠集了一大帮人——其实也就是一两个拍马屁四六不懂的混小子,以及花钱雇的十来个要饭的,在锦绣书院下学之后一个人去做那公然挑衅之举,将王铭远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独自一人带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学着大人放狠话:“打!给我往死里打!”
在金钱作用下,乞丐们自然要卖力气,却也知道不该往死里打,所以在打断了王小少爷一条腿以及满脸青紫之后,做了个样子也就收了钱痛快的滚了。
只留下张小花一个人,脚踩在王铭远的小胸膛上,一副江湖好汉英雄风采的样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道:“你姑奶奶我叫张幼莲,记住了,把夺你家姑奶奶的那块地乖乖的送回来,不然下次我还是照打不误!”
不过这个王铭远可不是一般的小少爷,他是内阁三位阁老中最能在圣上身边说得上话的王阁老家的嫡四子,算是王阁老晚年得子,阁老夫人老蚌生珠的娇娇儿,在家里可谓是受尽了百般宠爱。
所以,张小花就被怒极的阁老府下人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驸马爷常山将军的手里。
之后,无数言官叱责常山将军家教不严,宁定县主毫无女子贤良淑德之品性,更是不配这县主称号,雪花一般的奏折飞向当今的御案。
无奈之下,圣上不得不下令叱责张小花,并严令常山将军以仁义爱国贤良淑德等女子典范教女,后又褫夺了张小花的唯一县主封号,并下令在家禁足三个月。
但这件事情还没完。
对于王铭远这个威风赫赫却,这简直能称得上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王铭远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打断骨头惨兮兮的在家里躺一个月,并且还遭受了全院学生的讽刺加嘲笑。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却原本应该是学生们都上学的一天,王小少爷在家仆的帮助下偷偷的翻上了正在禁闭中的公主府后院的墙,然后与花园里的张幼莲来了一个对视。
王小少爷手里贱兮兮的抖擞着那张传说中的地契,问墙头下的张幼莲:“想要吗?”
地契的交换条件就是,如果你张小花敢拿你脚边,对,就是垫路的那块青石砖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一下,小爷手里的这张地契就不要钱送给你了!
而后,张幼莲就看到了位张小花小朋友的一生。
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张幼莲低头看向自己。
她有多少年没体验过自己拥有小手小脚短胳膊短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握了握拳头,似乎还好,并没有那么的软弱无力,看起来头晕应该也只是那天连带着重生的后遗症,夹杂着轻微脑震荡所以才会那般难受吧。
小桥刚踏进房门就看见自家小姐已经坐了起来,正两只手握紧了拳头,好像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吓得连忙跑过去劝慰:“小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哎,以后您可别在犯糊涂了,要不然驸马爷又该罚您了。”
回顾张小花短暂的一生,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母亲的宠爱,几乎完全就是自己一个人粗糙的活着并长大。
作为长公主与驸马的唯一嫡女,张小花原不该过得这么凄惨,可是说来话长,长公主作为先帝的第一个女儿,本是志高气满的,尤其是当年元皇后一嫡长女一嫡长子,占据了一长公主一太子的名头,不可谓是不骄傲的。
所以长公主自然地就和一母同胞的太子站成了一队,但谁知道太子压根就不学无术是个草包呢,任凭别人将他包装的再怎么精明能干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后来,大夏朝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宫变,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动的,只不过传言据说是太子不满先帝在位多年仍不放权,他及太子府的人一起谋划的,当然,背后的推